秋娘不死,总有一天,所有的事情都会公诸天下。
左辰没有考虑太多,带人杀了秋娘全家。
几天后,左辰再次找到刺杀锦夏的机会,就是文钧带着锦夏离开邺城那一回。谢天鸿不在附近,只有一个文钧守在旁边,想杀锦夏,一定易如反掌。
事实却让他再次震惊了一回。
文钧的功夫,跟谢天鸿相比,至少是不分上下。过去的十七年里,文钧一直隐藏实力,处处让着谢天鸿。
左辰不得不再次放弃。
在他撤退的时候,文钧唤住了他,跟他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最后终于将他说服,不再刺杀。
秋娘私自调换一次孩子,令锦夏替白溪做了十七年的替罪羊,几次三番,差点丢掉性命。而文钧,本应该安稳地做锦家大少爷,现在却是白白做了十七年的奴仆。
作者有话要说: 如无意外,下一章(或者下下一章)圆房。
☆、四十一:没准备
大殿里鸦雀无声,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动。
仿佛过去几百年那么久,白溪突然狂笑起来,指着众人道:“我得罪锦夏和三哥,我承认是我不对。可是,紫裳公主,左侍卫,我究竟哪一点对不起你们,要你们不惜毁掉自己半世声誉,来编造一个天大的谎言欺瞒我?”
左辰向谢天鸿叩头,“左辰句句属实,所有罪责,愿一力承担。”
萧紫裳叹一口气,“溪儿,我知道,你过去以为自己是白远枝将军的女儿、当今皇后的侄女,高高在上惯了,可是,你早晚得面对现实,毕竟血缘是断不掉、改不了的。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就滴血验亲吧。”
“谁说要认你!”白溪愤然起身,挥手给了萧紫裳一巴掌。
锦夏和其他人,全都呆住了。
他们长这么大,不管是听过还是见过,父母与子女相认,多数是抱头痛哭,细数多年错过的日子,然后规划以后的生活。女儿打母亲,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
左辰一个箭步跃起,查看萧紫裳脸上的伤势。幸好,只是有点发红,没有肿胀的迹象。
他向白溪怒目而视,抄起地上的宝剑,腕上一用力,抵在了白溪的心口,“早知道养出你这样的逆女,在你送你离开公主府的那天,我就该一剑杀了你!”
白溪垂下眼帘,泪水瞬间滚落,“没错,你当时就该杀了我。如果我在那天死,就不会被屠杀萧氏满门的仇人白远枝养大。一边是国仇家恨,一边是养育之恩,你要我如何面对他。”
左辰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是他犯错在先,如果他没有进大殿喝酒,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一切。
白溪继续对萧紫裳说着,语气咄咄逼人,“你身为公主,在知道遭人暗算时,就该自裁以保清白。可是你,竟与侍卫私通,究竟知不知廉耻为何物!你未婚先孕,本该打掉孩子,可是你,偏偏将我生下来。你生而不养,要把我送与他人,可是你可知自己所托非人?如果秋娘把我平安送去锦府,跟三哥青梅竹马的人是我,现在嫁给三哥的人也是我,我又何必费劲心机,算计他人!”
左辰忍无可忍,手一抖,剑尖刺入白溪的胸口,鲜血喷涌而出,眨眼间浸透了半片衣襟。左辰被自己的动作惊到了,愣愣地看着握宝剑的手,不敢相信,亲生女儿竟会伤在自己的剑下。
白溪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左辰,双手握着剑,缓缓拔出丢到一旁,伤口顿时血流如注。她的嘴角流下一行殷红,红得妖冶,“萧紫裳,你是个贱女人,我恨你一辈子!”
“溪儿!”萧紫裳顾不得被白溪打伤的脸,疾步过去抱住她,看着汩汩冒出的鲜血,手足无措。
谢天鸿一声怒喝,“都愣着干什么,赶紧给白溪止血。左辰,赶紧带上白溪,出府找大夫。”
侍女们迅速找来纱布和创药,草草包扎伤口。
左辰回过神来,拦腰抱起白溪,疾步赶到公主府外,借用谢天鸿的马车,快马加鞭直奔出去。
萧紫裳的怀里空了,泪却掉了下来。
锦夏不放心她一个人,跟谢天鸿一起留下来,陪萧紫裳一会儿。
萧紫裳不说话,也没有哭声,只有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不多时,面前的衣衫就打湿了。锦夏拿出手帕,替她轻轻拭去,不住地劝她,怕她万一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
好在,萧紫裳心里明白得很,没有钻牛角尖儿,哭了一会儿,便安静地坐下来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