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僧人双目微微一眯,颇有些出乎意料的盯着万象看了许久。
过了好一阵子,青年僧人缓缓点头,笑了:“我自慈悲,善哉,善哉……道友有此觉悟,定然是一个多福多寿的。呵呵,且行且观之罢……呵呵,呵呵,呵呵!”
笑了几声,青年僧人点头道:“万象道友,以后可以称我,梵天。”
万象此刻,不仅仅是心脏在一阵阵的抽着,就连身上好几处肌肉,都忍不住微微的抽搐、痉挛。实在是,这自称梵天的青年僧人,他刚才是如何说的?
佛门的佛修,常常念叨‘我佛慈悲’以为口头禅。两仪天佛门有三百余佛,也不知道他们念叨的那尊佛究竟是哪一位。
而这梵天,却说得是‘我自慈悲’!
这样一尊人物,跑来镇魔城,勾搭道庭的人,算计一个佛门新进门没几年的小小真仙……这事情,可有点开玩笑?
外面的天空,突然被大片暗沉沉的光芒笼罩。
高空中,罡风崩碎,流云无踪,露出了晴朗朗一片清澈到极致的天空。
无形的力场笼罩四方,天空一道道遁光身不由己的被迫落下,无数飞鸟也尖叫着,胡乱扑腾着翅膀,从空中宛如石块一样坠落。
一股极其霸道的力量顷刻间将方圆百万里的虚空彻底清场,甚至空气中的灰尘,也都犹如陨星一样笔直的落下。无数极细的灰尘高速坠落,灰尘摩擦空气,急骤燃烧,居然在空中溅起了无数闪烁的光点……
“这是……”万象站在窗前,看着天空惊呼。
“来得好快……看来,法海和那胤垣,果然是有真感情的。”青年僧人走到窗口,背着手,看着澄清百万里的晴空,幽幽道:“做不到六根清净,舍不下红尘情愫,这法海,我看他,注定中途夭折,不得佛陀正果。”
万象不吭声。
您修为高,您身份神秘,您来历莫测,所以,您说什么都是对的……你说卢仚要夭折……我佛慈悲,赶紧让他夭折罢。
万象也不想再掺合这事情了,卢仚死了,他身上的罪责也就洗刷干净了,他万象赶紧找一座还不错的洞府猫起来,小心翼翼的谨慎修行……以两仪天如今的格局,他也不敢奢求天君之位,能修成一尊实力还不错的小真君,他就心满意足了!
厚重的云层翻滚而来,低沉的梵唱声‘嗡嗡嗡’的响彻整个镇魔城。
镇魔城中,一道弥天极地的清光冲天而起,一个清朗的声音厉声呵斥:“何方道友如此排场?镇魔城重地,还请道友收敛一二。”
转瞬间,一道金灿灿纯正无比的佛光宛如孔雀开屏,顷刻间笼罩整座镇魔城,将那一道明显出自道庭功法的清光打了个支离破碎。
一个温和尔雅的声音缓缓响起:“三阳道友说得哪里话?这位道友如此行事,恰恰能凸显我镇魔岭的威严法相,足以震慑南方邪魔……此行大善,有何不妥么?”
“鼎善贼秃,你……”
“哎,三阳道友口出不逊之词,小心教坏了城内小娃儿,这就是道友的嘴孽了……不积口德者,当心再入轮回,下辈子做一天聋地哑之人!”
“鼎善贼秃,你咒我死?”
“哎,三阳道友休要妄动无名之火,小僧只是阐述亿万种可能中的某一种……小僧修的佛门正法,并无隔空诅咒之神通。道友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可万万不能找小僧……”
话风一转,这鼎善和尚轻轻笑道:“小僧糊涂了,若是道友出了意外,还来找小僧的麻烦,这超度冤魂厉鬼,正是我佛门弟子的拿手好戏……到时候,小僧一定给道友做一次盛大的水陆道场,不收钱的那种!”
‘呛琅’一声震鸣冲天而起,一口通体燃烧着青紫色神炎的巨钟腾空,‘哗啦啦’迎风就变,顷刻间笼罩了半座镇魔城。
三阳道人厉声怒叱:“鼎善贼秃,不就是半年前,抢了你一株人面参么?今日你如此出演挑衅,贫道就遂了你的意……来,战罢!”
鼎善和尚幽幽叹了一口气:“可见,道友的修行不够,如此雷霆震怒,所为何来?罢了,罢了,都是和尚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可好?”
“今日有我佛门师弟进驻镇字第九城,和尚我有公务需要处理,没空陪道友你瞎胡闹……都一把年纪了,还当小孩子任性呢?嗤……难怪道友无法突破当前瓶颈,可见是误入歧途了!”
‘噗’!
一口极其清晰的吐血声传遍全城。
这三阳道人也不知道修炼的何等功法,到了何等境界,他一口血喷出,镇魔城东北角,一座巨大的庭院‘呼’的一下就被青紫色神火笼罩,弹指间烧成了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