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欺负到大哥头上了。”
“没法子,你跟他说,钱我不要了,他找别人送货。但我的司机再去城南送货,他别找事。”
“行,我把话带到,明天一早就去。”
“那行,大勇,那我先不说谢了,城南那边生意要是好了,我在那边再开个鱼池子,给你分红,你帮我照应着点就行。”
走廊里面有声音,是魏老六回来了,卷毛坐了回去。
三个人喝了无数啤酒,最后是孙勇把卷毛送回去的。
“大勇,一年多没见了,嫂子给你削个梨。”卷毛的老婆很热情,忙前忙后地给卷毛拿痰盂,又招呼孙勇,让女儿泡家里的龙井。
“难为嫂子还记得我爱喝这个。”孙勇觉得这就是女人,尽管卷毛的老婆胖乎乎的,但孙勇觉得有个这样从不背叛卷毛的女人其实就是幸福。
“可不是嘛,我家老头子就是被你带着爱喝这个的。”
“哦,嫂子,这有点钱,是大哥衣服里面掉出来的,我放桌上了。”孙勇在桌子上放了两千块钱起身告辞。
第二天卷毛醒了骂自己老婆,“你猪脑子啊,我身上的钱什么时候是干的?没有鱼腥味?”
“你骂我,我怎么知道,你昨天晚上醉得跟头死猪一样,是大勇把你从一楼背上五楼的。”
夏天的酷热在缓缓褪去,B市的街头一天天地增添着凉意。四里桥边上的乐乐迪厅对面走过来四个看上去绝非善类的青年。领头的一个身材魁梧精干,穿着一件米黄色短袖衬衫。后面的那个高大彪悍,方脑袋,横着的倒八字眉,眯缝眼里露着凶光。后面的两个青年,一个佝偻着腰,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惟独走在最后面的第四个青年看上去斯文和善,但目光中却能捕捉到肃杀的眼神。
四个人走进乐乐迪厅的时候才刚刚下午四点,距离迪厅营业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先生,我们现在不营业。”
“呵呵,我知道不营业。”米黄色短袖说,“找你们老板过来,我跟他谈点事。”
不大一会儿,从楼上下来一个干巴瘦的高个子,脸上一道斜着的刀疤从耳后一直连到脖子上。
“我是王小虎,各位是。”
米黄短袖笑得开朗,上前一步拥抱住王小虎,“王哥,怎么不认识兄弟了。”王小虎本能地就要向后退,只见一支手枪顶在他的肚子上,米黄短袖继续笑着说:“王哥,咋了,这么见外。”
“哦,兄弟,找我啥事。”
“没事没事,好就不见大哥了,想找大哥叙叙旧,咱们上楼谈吧。”
王小虎一听心都沉下去了,看来这帮人事先了解过这里,知道楼上就是自己的办公室。
说是一间办公室,其实就是拿隔音板隔出来的小间,进去之后王小虎就要去坐自己那张巨大办公桌后面的软椅。他在办公桌的下面放着一支五连发,如果对方真要开枪,他只好拼了。
米黄短袖轻轻一拉,王小虎不动了。米黄短袖轻描淡写地靠在软椅上,然后把手枪放在桌上伸手可及的位置。“王哥,别拘束,你是见过大世面的,应该知道咱们几个不是来惹事的。”
王小虎不敢动弹,他在心里紧张地搜索着,自己最近得罪过谁,或者谁有可能看自己不顺眼。
“王哥,坐。”
王小虎只好坐在办公桌的后面。
米黄短袖笑笑说:“王哥,给我个面子,这个月有门子生意别慌做了。”
“什么生意?”
“王哥,别啊,都是明白人,哈哈,这一个月内,你的迪厅最好不要有多余的女人。”
王小虎明白了,这几个人知道自己收容暗娼的事情。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继续保持沉默听下去。
米黄短袖一使眼色,身后站着的方脑袋大汉上前一步用一根钓鱼线紧紧勒住了王小虎的脖子。王小虎心里一阵恐慌,正要用力反抗,就看到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自己。钓鱼线越勒越紧,王小虎被勒得几乎无法呼吸。眼前越来越黑,最后失去知觉。
“行了,撒手吧。”米黄短袖走到王小虎边上看了看说。
方脑袋一松手,王小虎的身体软软地倒向地面。
“走吧,我们今晚就离开B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