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叹了口气,故意问道:“先生,你说古人就这么无聊吗,孔夫子他老人家一句话就真的有那么多意思表达吗?”
杨算答道:“夫子作春秋,实际上也是为了讲学使用,所谓微言大义,多多少少肯定是有,不过后世解读确实过度了些。”
“如隐公三年君氏卒,《左传》作君氏,《公羊传》作尹氏,一字之差,可蕴含的意味却谬以千里,不过是左氏和公羊氏在以夫子所言发挥自身观点。”
“既如此,何必托古,直抒胸臆岂不为开派之宗,为何总要拾他人牙慧?”
杨算笑道:“可夫子为万世师表,又有哪个徒子徒孙敢僭越呢?”
李弘不屑道:“我看那些读书人给夫子塑金身膜拜,实则是他们自己把自己砌进了泥胎里,夫子要是复活,定要一拳一个打爆他们的狗头!”
“什么狗头?你要打我?”
杨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茫然问道。
他昨晚没睡够,舟车劳顿,早睡着了。
“没什么,接着睡吧。”李弘笑道。
“哦。”不多时,轻微的鼾声再次响起。
这时李弘也起了困意,倒头睡了。
驾车的杨算听着车上两名少年的鼾声,的眼睛眯了起来,也不看路,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读了半辈子书,怎么会不知道如今大明的儒生多是些表面大义凛然实则自私自利的东西?
……
同一条官道上,再往前十里路,有一伙土匪正埋伏着,有十好几人。
这伙人都是当初在咸宁县城外的流民,跟着震山响一起打赵家庄,震山响死后其中一小撮聚在一起,不知怎的就流窜到了西安府城外的官道上。
“大哥,咱们这都守了好几天了,过道的不是没钱就是比咱还穷,咱要不撤了吧,听说北边澄城有个叫王二的好汉,要不咱们去投奔他好了。”一个瘦小的土匪说道。
“闭嘴!”领头的土匪呵斥道。
他不是不想投靠个有点名声的,但是没路费呀!
连着几天抢来的粮食还只够填肚子,银钱是一点没有。
这年头,做土匪都这么难!
“大哥快看,有马车,看着是个有钱的。”
那头领顺着官道往前看去的确见到两辆马车缓缓驶来,前后各有四个人围着护送。
“哈哈,逮到大鱼啦!”头领兴奋拍手道:“弟兄们,今天干票大的,日后也好去澄城投王二大哥。”
头领已经自觉放弃了大哥的身份。
待到那两辆车走进了,一伙人冲杀下去,那护着车架的八人立即逃散。
“各位好汉……各位好汉莫要害我性命,我这里有银票,好汉拿去潇洒,还望留我小命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