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一串环佩叮当,天空里,罗纱招展的小宫主驾御着一匹御风马款款乘风而来。万幸,不是我家黑美人。
“玉乔,她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爬上御风马?”
玉乔尚未及表态,古鹤平空冒出来插话,“小宫主是仙客乡的少主人,身份显赫。御风神驹降服于她也是理所当然。”
换言之,倘若我飞天今天不是一穷二白的草根小弟子,也混上嘛主子,这势力眼的御风马也就招之即来了?
古鹤掠我一眼,扇子往我脑门上很顺溜地一敲,“除了不凡身份,也要有高贵的品格和较高的功力修为。”
一只乌鸦打头顶呱呱飞过。众人默。
“古师兄,你是在说小宫主吗?”玉乔迟疑着小声发问。
先不论功力修为如何,但高贵的品格……咳咳,这笑话太冷场了。
古鹤那头也失笑起来,自觉理亏,“大师兄若暗中相帮,再凭小宫主的能耐,要降服御风马不难。”
我一怔,抬头看向勒风,他正含笑望着从马背上跃下的小宫主。
我伸出双手一把揪过古鹤,“你说嘛!?勒风助纣为虐!?”
小宫主连换了几匹御风马,瞧她那狂行,看来是要每匹都验验身。我的黑美人这下子怕要乖乖就范于小宫主的淫威之下了。姑娘的心好痛。姑娘的心一滴滴在淌血。恨这黄天厚土势力人间,让我眼睁睁看着肥水流入外人田。
“大师兄真的很反常。”古鹤一下一下敲着扇子,“他向来没兴致与众同乐。”
“对呀对呀。”玉乔这只跟屁虫附和,“大师兄以前总离群索居,少言少语。仙客乡小宫主一到,怎么就变了呢?”
我听了半晌,忍着心痛举手发问:“你们是在说谁?”
“大师兄啊。大师兄以前一直避开人群,虽然会对人笑,但沉静得像一滩深水。”玉乔说得煞有介事。
真的假的?一滩深水,我还一江春水咧。——飞天现在是愤青,途经勿理。
古鹤轻摇摺扇,“他是那种全身充满拘绝气息的男人,虽为庄中大师兄,不过,不与任何人产生过深瓜葛。”古鹤不可思议地摇头叹笑,“真反常,会为一个小宫主花心思,当年对绫儿也没得如此。”
努力不让脑子打结,但终究还是一头雾水,他们是在说那个总笑眼盈盈的勒风嘛?
“勒风对越绫儿怎么?”怎么勒风与越绫儿还有故事?这越绫儿现在居住在霞居一隅,闭门不出,超自闭,上回远远见她和玄平一道,那双冰冷的眼睛吓人得很。没想到她身上故事一个章回又一个章回,丰富多元。
玉乔即刻接我话岔,“你不知道,越绫儿师姐是为大师兄才入的绝尘庄。”
我爆。我真不知道。
“她曾是大师兄的未婚妻呢。”
我粉身碎骨,留取丹心。我用手托住落下来的下巴,“嘎?越绫儿是勒风的未婚妻!?”
古鹤悠悠地沧桑万千地叹:“很久以前的事了。”
可是——“可是越绫儿不是跟水涵空……”和水涵空纠缠不清嘛?
玉乔没应话,苦着张脸在那自顾自叹气:“这个小宫主不会成为大师兄的红颜知己吧,将来大师兄接任庄主位,她成了庄主夫人,那还了得。”
我不得不再次托住下巴。古鹤一旁挥着扇迳自浅笑,然后他抬首望向上方的白衣男子,自言自语:“会吗?”
我也抬头,视线还没落准,却猛地被一道黑光吸引。
“飞天!?”身旁两人惊叫。我不理会他们的穷叫唤,弹跳而起往上面跑。小宫主,她居然,敢上姑娘的御风马——
“飞天,徐来师兄再三叮咛的话你没忘吧?”玉乔不放心地泼冷水。
没忘,就是没忘我才唯有干瞪眼的份,不过,除了干瞪眼还能咋摸办?又不会和他们一样飞檐走壁。我叽叽嘎嘎咬着十指手指头,巨悲痛巨无奈巨彷徨,无语望天穹,天上不点灯,生活没希望。
但见小宫主凌空欺近御风马,手眼看着就要攀住马背,正在这时,异乎寻常的一幕,出现了:御风马微向上纵身,把小宫主撇到了屁股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