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蓁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地翻身下沙发,迅速地往门口逃去,还不忘颤着嗓音放狠话:“你给我等着!”
房门一声重响,随后陷入沉寂中。
陈淮序朝着她离去的方向看了一会儿,从地上捡起刚刚那支笔,伸出手摸了摸后腰,沉肃的神色慢慢地变得柔软,笑道:“小笨蛋。”
第二天早晨,言蓁站在镜子前,第一百次在心里痛骂陈淮序。
她背过身去,扭头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腰。昨天他写的字迹己经被洗掉了,但一想起来她就又开始后悔了。
他居然写的是他自己的名字!这么简单的答案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想到这里,她拿起湿毛巾,在昨晚他写名字的地方又用力地擦了几下,白皙的肌肤很快就被蹂躏出鲜红的痕迹。
但是越擦,那字迹好像在心里就烙印得越深,昨晚那些肢体接触、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反复地在脑海里回放,让她连耳后都滚烫起来。
她用力地将毛巾扔在一边,道:“讨厌死了。”
整理完后,言蓁出了门,径首上楼去餐厅吃早餐。她端着盘子,远远地看见路敬宣一个人坐在那里,于是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今天挺早。”路敬宣喝了一口咖啡,“昨晚玩得开心吗?”
路敬宣并不知道言蓁和陈淮序之间发生的事,只是单纯地问她对这趟旅行满不满意,然而这话却像踩着了她的尾巴一样。言蓁用力地叉起一块水果,金属的叉子在瓷盘上磕出清脆的响声:“糟透了。”
“啊?”路敬宣闻言首起身体,“哪里让你不满意了?这可是我这个做东的人的失职,是不是酒店服务不到位?”
“也不是——”
话音未落,身侧的椅子被拉开了,陈淮序从容地坐了下来。
路敬宣看着陈淮序,不满地道:“昨晚就数你最鸡贼,那么早就逃掉了,都没能灌你酒。”
陈淮序刚坐稳,言蓁倏地站起身来,端起自己的盘子,走到另一张空桌子边坐下,显然是不想搭理他。
路敬宣看看言蓁,又看看陈淮序,道:“你又惹祖宗不开心啦?明明她昨晚还好心地去看你来着。”
陈淮序抬起头看了一眼言蓁,慢条斯理地道:“可能是我太坏了,恩将仇报吧。”
言蓁戳盘子的声音更响了,路敬宣看着这俩人像打哑谜似的,一头雾水。
没几分钟,陈淮序起身,走到一旁接电话。言昭在这时才慢悠悠地晃过来,看见言蓁单独坐在一边,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问:“怎么不过去坐?”
“不想去。”硬邦邦的语气。
言昭看了一眼不远处陈淮序打电话的背影,了然地笑了笑,没说什么,也在路敬宣的身旁坐了下来。
“你说他们俩也真是奇怪。”路敬宣“啧”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对言昭说,“这关系我根本捉摸不透。要说真不对付吧,可昨晚陈淮序还给你妹挡酒,你妹后来还担心地跑去看他。结果今早一看,得,又进入‘战争’时期了。”
言昭搅着咖啡道:“他俩自己乐在其中不就行了。你捉摸不透就别捉摸了,省得给你那容量不多的大脑增添负担。”
路敬宣踢了他一脚,道:“去你的。”
吃完午饭,众人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言蓁一早上都在躲着陈淮序,却也不得不在告别的时候和他打上照面。
言昭和他寒暄了几句,提起言蓁的小行李箱往车后走去。言蓁不想和他单独相处,一言不发,绕过他就去拉副驾驶位的车门。
陈淮序转身,先她一步将手按在了车门上,阻止了她开门的动作。从后面看过去,就像把她圈在了怀里一样。
言蓁没想到他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顿时慌张地往车后看了一眼,生怕言昭发现,掰他的手,小声地斥道:“你干吗呀!让我上车!”
他低下头看着她,道:“你有东西落在我那里了。”
“什么东西?”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外套口袋,才想起昨晚去他房间里的时候她根本没穿这件衣服。
陈淮序答非所问:“你明天是不是回学校?晚上等我,下班去接你。”
她伸出手,道:“你现在给我。”
“现在给不了。”
后备厢合上的声音重重地传来。
陈淮序“嗯”了一声,催促她回答。言蓁怕言昭发现,想先把他打发走,于是敷衍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