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一个阳光普照的清晨。
墨松希又一次将要出府,一大早就跑去找给她收拾行李的白葭,她们今日要去的是城外的一座寺庙,她在书中得知那是一座历史悠久而且很是灵验的古庙。
成天待在坞中看话本和医术,妥妥的宅女一个,她都快要发霉了,很久都没有出去逛过了,虽说她不能修炼仙术,但也不妨碍她游荡这充满奇迹的仙界。
走在墨府石巷上时,假山后传来稀稀碎碎的说话声,府中一些侍从的话语钻入了墨松希的耳朵。
“对啊,以为成天逮着那些神仙传看就能驾鹤飞天了?真不知道家主还收一个废材在府里干什么,随便一个丫鬟都比她强。”
“对啊,每次出去都要一堆暗卫跟着。”
“毕竟是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嘛,就算是浪费多少人力和钱财,家主也得满足她那些可怜的需求不是。”
“你们这话过分了,人家既然待在仙界却不能修仙,你们还不准人家望梅止渴了?”
“要是我,不如离家出走或者死了算了,不过她还可以出卖身相啊……”
几个侍从说着肆无忌惮笑了起来。
墨松希站在另一头静静地听着他们的笑声。
她才被送到墨府没几年,除了墨家夫妇和白葭,还有经常戏弄她的墨曼语两姐妹,她几乎都没和其他人说过话,也听不出是哪些个侍从的声音。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们明明知道这条小路是她通往白葭的住处常走的地方,可他们还是选择毫无顾虑地在这里说笑,是什么心思都不用猜了。
当一个人让他们觉得有可比性、甚至从中得到了优越感,而那人得到的却远比他们多时,嫉妒惹起的恶意就会横生,尽管双方无冤无仇。
这种人,越是搭理他们,他们就越是觉得被忤逆,反而会变本加厉。
墨松希原本打算当做没听见,抬脚正准备继续走,一道声音却打断了几人的笑声。
“你们是觉得自己不可一世了还是嫌命太长了?”
白葭拿着包袱气势汹汹地从一旁走来,拿着一块留影石在手中扬了扬,“我刚刚可是把你们说的话录下来了,你们若是再不知高低,逾规越矩,家主知道了可没你们好果子吃!”
她厉声训斥道:“一天天跟几只老鼠一样只会在暗处偷偷掰人,不是你们的就始终不是,不爽那就去重新投胎,你们那张嘴不说话就会死吗?”
一行人神色有些惊慌地望着她手中的留影石。
白葭修为比他们高,被如此骂了他们也没敢还嘴,便瞪了她一眼,不服气地匆匆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