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太遗憾了,亲爱的伍德豪斯小姐,我无法把这么巧妙的字谜收集到我的小册子里%我相信我记录的字谜哪一条都抵不上它的一半好。”
“把末尾两行去掉,你就可以把它收到你的小册子里了。”
“噢,但是那两句是——”
“——是这个字谜的精华。对——为了便于自己理会,你就把它铭记在心里吧。你将它分开,这并不会有损于这条字谜的意义。那两句依然在那儿,一点没变。但是,删去这两行,就找不到这是写给谁的痕迹了,其余的就是一条能够收集起来的精妙的字谜了。我确信,他不想别人忽略他的感情,也一样不想让自己写的字谜被冷落。一定要从这两方面同时去激励一个恋爱中的诗人,否则的话,就会都受冷落。拿小册子来。我写,这样一来他就无话可说了。”
虽然哈丽埃特打心眼里不愿意删除后面两行,但是仍就顺从她了。目的是要表明她的朋友记录的不是感情誓言。这份礼物太珍贵了,应该保密。
“我会一直珍惜这个小册子。”她说。
“对,”爱玛说,“你这么想是很正常的,你得一直保持这份感情,这样我会非常开心的。看,我爸爸来了!你应该同意我把这条字谜读给他听吧。他听完一定会很开心%他很欣赏这种谜语,特别是称颂女人的谜语。他十分关心和帮助我们%你必须得叫我给他读一读。”
哈丽埃特的表情开始变得冷漠起来。
“亲爱的哈丽埃特,不要对这个字谜如此认真。如果你太羞涩,太冲动,那它的分量也太重了,也许说它有多重都可以了,那自然会使你的情感流露出来,那就不好了。千万不能让这么一个求爱的小礼品搞晕了头。如果他不想公开这个秘密,他也不可能把它放在我面前。并且,没有把它递给你,而是递给了我。在这件事上我们不能过于心切。如果我们不去称赞这字谜,他也有足够的勇气继续下去。”
“啊!不错——我不想别人为这种事取笑我。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这时伍德豪斯先生进来了,立刻又说到了这个话题,仍是他所习惯的那句:“啊,亲爱的,你们又收集了多少字谜了?可否有新谜语?”
“爸爸,有)有个谜语正想告诉你,太巧妙了。今天上午从桌上找到一个字条——(我们估计一定是一位仙人留下的)——上面有一条十分精美的字谜,我们刚刚把它记录下来。”
爱玛读给他听,是用他所喜爱的那种为他读书的方法,读得缓慢而有条理,反复读了两三遍,她边读边分析每个语句——他听得很开心,正如她所猜测的,最后两行精华部分特别令他激动。
“哎,真的很恰如其分;写得太美了。太对了。”女人,美丽的女人。”这么精美的字谜,亲爱的,我立刻就想到了是哪位仙人带来的。无非是你,爱玛,谁还能写得这么漂亮。”
爱玛微笑着点头示意。他想了一会儿,微微地叹息道!
“啊!你像谁,这太明显了。做这种事,你亲爱的妈妈最聪明!如果我有她那样的智慧该多好啊。但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就连你听我说过的字谜都忘了。我只记起了第一段。还有好几段呢:基蒂,一个漂亮而冰冷的女子,点燃一团烈火,让我迄今悲伤不已;我喊那遮住眼睛的男孩来相助,虽然我担心他来到我身边,给我过去的爱以狠命的一掌。
我就想起这么多——但是这个字谜写得非常精美,但是,亲爱的,似乎你说过你都记录下来了。”
“不错,爸爸,它就记录在第二页上。是在《佳作文摘》上摘录的。你记得吗,它是加里克写的。”
“噢,对。只希望我能再多记住一点——基蒂,一位漂亮而又冰冷的女子。
她的名字叫我联想到不幸的伊莎贝拉;原因是她险些用了她祖母的教名——凯瑟琳1。希望她下周能来看望我们。亲爱的女儿,你是否想过,你准备让她住在那儿——小孩子住在哪儿?“
“啊!这些我都想过了——她自然住她自己的房间,她一直住在那儿的。小孩子住婴儿室——同以前一样,你都清楚。为什么要换呢?”
“我也不清楚,亲爱的——但是,她上回来这儿,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过完那个复活节她就再也没来过。这回也只能来住几天。约翰,奈特利先生是个律师,工作脱不开身。不幸的伊莎贝拉!她被领走了,抛弃了我们,太令人难过了!她到这儿,看不到泰勒小姐,一定会很伤心的。”
“爸爸,起码她不会觉得奇怪。”
“亲爱的,我不清楚。在我头一次听到她准备结婚的消息时,确实是吃惊不小。”
“等伊莎贝拉回来了,我们必须要宴请威斯顿先生和威斯顿太太。”
“好主意,亲爱的,如果有空的话。只是,”(他的语调十分沮丧)“她只能留下来住一个星期。时间太紧了,顾不上做任何事。”
“太可怜了,他们不能多留几天——可是事实的确如此。约翰·奈特利先生必须在二十八日赶回伦敦。我们该满意才是啊,爸爸,他们把能留在乡下的时间都留在这里了,并且也不去埃比逗留两三天。奈特利先生有资格叫他们回去陪他过圣诞节,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尽管你明白,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在一块住了,比我们分开的时间还要久。”
1基蒂:凯瑟琳的昵称。
“是的,亲爱的,如果不幸的伊莎贝拉不回哈特菲尔德,而到其他地方去,那我会很伤心的。”
伍德豪斯只觉得自己可以同他们在一起,而不觉得奈特利先生也可以要求弟弟,或者其他人可以要求伊莎贝拉同他们在一起。他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便说道!
“他必须赶回去,但是我不理解,干吗不幸的伊莎贝拉也必须急着赶回去呢?爱玛,我想让她在这多留几天,在这儿,她和孩子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啊!爸爸——你这个要求过去没被答应,我想今后也实现不了。放走丈夫,自己住在这儿,这是伊莎贝拉无法忍受的。”她讲得很正确,他无言以对。虽然不赞成,可伍德豪斯先生也只好服气地叹息着。想起女儿对丈夫那么恋恋不舍,他就伤心。爱玛觉察了父亲的不快,赶紧换了个话题,保证会叫他开心的。
“姐姐和姐夫回来时,哈丽埃特必须花更多的时间陪我们。我保证,她准会爱那几个孩子的。那几个孩子太值得我们骄傲了,对不对,爸爸?也说不好她会觉得哪个最可爱,是亨利,还是约翰?”
“哎,我也说不准。可爱的小宝宝儿,如果到了这儿,他们一定会很快乐。哈丽埃特,他们都愿意到哈特菲尔德来。”
“我觉得很高兴,先生。没有人会不高兴的。”
“亨利这小家伙很可爱,约翰长得倒像妈妈。最大的孩子是亨利,他的名字随我。第二个孩子约翰的名字随他父亲。我认为,一定会有人觉得纳闷,怎么长子竟然名字不随父亲,但是伊莎贝拉想叫他亨利,我觉得她这么做好极了。真的,他是个最有头脑的孩子。他们个个都是精灵,并且很惹人喜欢。他们会来到我的座椅旁边,站在那对我说,‘外公,你可不可以给我一根小绳子呢?!一次,亨利朝我要一把小刀,而我却说只有外公们才能使用小刀这种东西。我觉得他们的父亲经常对他们做一些很不文雅的动作。”
“你认为他不文雅,”爱玛问,“那是由于你本人太文雅了。如果你拿他同其他父亲们衡量一下,就不觉得他不文雅了。他想让自己的孩子天真,胆大(如果他们不乖,便偶尔教训他们一句。但他是个仁慈的爸爸——是的,约翰*奈特利先生是个仁慈的父亲。孩子们都很爱他。”
“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