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袁清秋点了点头,“工部侍郎这个位置上出现了敌人的细作,廉为民恐怕茶饭不思,然而像段大人这样的人,又绝对不止一个,所以,我理所应当成为了那只要被杀掉的鸡!”
轻咳两声后。
袁清秋又道:“我一个小喽啰,杀了也就杀了,不会跟李家在明面上翻脸,但是廉为民会一定能够从中获利,那些仍旧隐藏在暗处的人,一旦得知我们全家被杀,定会有所触动。
担心家人也好,担心自己的安危也好,总归会受到影响,说不准啊,有人也会因此像景凉烟那般,判出车马部!”
听闻此言。
妇人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她历来都很相信丈夫的判断。
所以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正在这时。
院门出现了一个老头的身影。
他打着油纸伞,静静站立,似乎在等凉亭中二人把话说完。
“钟叔,丫鬟小厮们,都安排好了吗?”袁清秋问道。
钟叔瞅一眼卧房开着的门。
径直走到了凉亭边上才小声回道:“都安排妥了,一人十两银子,丫鬟小厮加起来有五十五人,统共花费了五百五十两。”
袁清秋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体弱多病的那几人,可有给他们安排车马?”
“有八人不宜远行,我总的租了四辆马车,两人一辆,想来路途也不会太辛苦。”钟叔回道。
往日里热闹非凡的袁家府邸,此刻仅剩四人。
袁清秋心下动容。
竟两眼发愣,盯着茫茫细雨发起呆来。
不知过了多久。
等他回过神后,看见钟叔仍旧站在凉亭外。
于是忍不住问道:“钟叔,你还不走吗?”
年龄看上去最少有六十岁的钟叔摇了摇头:“不走。”
袁清秋闻言蹙起了眉头。
“你若不走,今天晚上就要死在这里,他们不会因为你是一个老人,便心慈手软的。”
面对袁家老爷的关怀。
钟叔依旧面色平静。
“即便要死,老奴也不会走。”
“为何?”袁清秋质问道。
钟叔朝开着的卧房努了努嘴:“巧儿那孩子跟老奴最亲,我要是不在的话,她一定会害怕的!”
听到这话。
袁清秋再绷不住。
两滴滚烫的热泪夺眶而出。
他三两步冲出凉亭,紧紧搂住了钟叔的肩膀。
面前的这位老人,因为过分操心,在最近一段时间内苍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