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只觉得厌恶,就算有法子也不想用在他身上,更何况,夫子又不能确定,郑派确实没做这事。若是折腾一顿,发现郑派确实作弊了,他这年纪一大把了,倒闹的晚节不保了。
再来,郑派当众的表现,这肯定是没假的,基本功都不行,人家夫子凭什么为了这样的人出头?
夫子都走远了,郑派都还没起来。
他甚至此刻才清醒过来了,他怕是要被太学除名了。
他回头环顾四周,看着周围都是嘲笑他的声音,郑派愤怒的爬了起来,“你们是谁要害我,卑鄙的小人,给我站出来!”
他这一说完,在场的人又大笑起来,将郑派的歇斯底里全都看成了笑话,“害你?你们家不害别人就不错了!”
真真是,有其兄就有其弟。
便是有人连家族传承都拿出来说了,真真是脏话没说一个字,可讽刺人的威力,那可是半点不饶人啊。
更有甚者,直接提笔写下,“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而后扔在了郑派的跟前。
郑派所能保持高傲的原因就是因为抱有希望的前程,如今,前程如纸,零落入尘!
这世上之人,对弱者的恶,时隔五年,终于落在了郑派的身上。
这些本就该是他受的,是魏伊人为他撑着,如今魏伊人亲手撕碎了他头上的伞,看他如何应对?
如郑派所料,张夫子不要他了,别的夫子更不可能收留他,他只能灰头土脸的回郑家。
郑派是从小爱念书,可是天下多大?爱念书的人何止他一个?人家多少书香门第,从小耳濡目染的就是书册上的东西,等他来的太学才知,何为平庸?
一个平庸的人,是不会在太学有特权的。
看着郑派的背影,有人在暗处微微的勾了勾嘴角。
自有人提前得了题目,可这个人却不是郑派!
只要将准备好的文章,替换掉郑派所写的,一切就只管看着便是了。
至于,郑派到底去没去过夫子屋子里,谁能证明呢?别人说去就去了。
不止如此,他还在郑派的饭菜里加了巴豆,这两日郑派有些腹泻。只不过如今入秋,早晚变凉,巴豆放的少,郑派也没太大的事,只当是夜里着凉了。
只是,这几日他身子虚,精神差,被人一围观,一个闪神手一抖,这就写错字了。
而夫子,最讨厌的就是连字都不能写对的人。
太学是什么地方?这里的人哪个不是层层选拔上来了?你若连字也写不对,在家里寻个学堂上着就是了,何必来太学?太学有哪个夫子,教你启蒙写字的?
太学那么多学生,一个差生的离开,甚至不会给太学引起多大的波澜。
郑派被太学除名隔日,周氏就给魏伊人送帖子,让她去茶楼看热闹。
周氏定的是茶楼,自然是清净且贵的地方,很多人选这就是为了议事。
魏伊人进来,只觉得安静的只能听见脚步匆匆的声音。
“快些过来。”隔间内,周氏一看见魏伊人,就冲着她欢喜的招手。
此刻,隔间的窗子是打开的,清晰的看见下面就是张家大门。
此刻张家大门外聚了不少人,而郑派就跪在那,求张夫子开恩,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一定不会再让夫子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