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不多余,不代表多余不会找上她。
后来她想,也许并不是她多余,也不是任何人多余,只是她恰好在那个时候,出现在了一个特殊的位置而已。
Chapter 2
顾悠悠对丁斯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不知道是第一次见到他开始,还是他告诉她自己名字缘由开始。她只能隐约地猜到,估计也就是他妈妈与他爸爸之间的纠缠,最后只能叫丁子航这个舅舅来收拾。
知道了这个算不上什么秘密的“秘密”之后,顾悠悠就专心专意地只带着丁斯了。这个小孩儿平日里得不到别人的注目,突然有这么一个人只围着他转,自然就对顾悠悠相当的亲近。有时候看着丁斯,顾悠悠都要可笑地觉得,如果她不是这个年纪,她真要有一种丁斯是她儿子的错觉了。但是不得不说,跟他在一起待着的时间,是她那段日子里最轻松的时候。他会说很可爱的典型的孩子的话,会做典型的孩子的事,更会很典型地孩子地告诉她“小秘密”。她无比地珍惜。因为对于男孩儿来说,等到他再大一些了,对许多事情更了解一些了,就不可能再这么对一个姐姐或者妈妈似的人倾诉了。这是她的荣幸,仅限于这段时间的荣幸。
至于轻松的那一部分,是因为在跟丁斯在一起的时候,顾悠悠不用去想着向立的事情。对于她而言,唯一扰乱她心绪的,无非还是这么一个人。她放不下,忘不了,舍不得。尽管那人已经在那么远的距离之外。
若说还是真无忧无虑,倒也不全是。有的时候,顾悠悠还是会碰到按理来说“不会遇见”的丁子航。偶尔碰到他提早下班,或者她被丁斯拖了久一点的时间才离开,就会碰到他。她礼貌性地打招呼,他也礼貌性地回一句,但从不多说,只跟丁斯说两句话,问一下他今天怎么样,干了些什么事,等丁斯简单地回答了,再回过身对顾悠悠说他叫司机送她回去。顾悠悠极其识相地摇头拒绝,谢了他的好意,然后道别离开。
毫无波澜,但到底还是叫她觉着些尴尬。
这份尴尬,能让顾悠悠记得的,也就是一个傍晚。那个傍晚,她到现在都记得,或者说,她觉得她一直都会记得。
那段时间,她一直都在对向立的事情上努力,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有了明显的进步,直到某个晚上,准确地说是在她生日的前夕,向立打来的电话。
那时已经是深夜,接到电话顾悠悠不是不惊讶的。事实上,她紧张得已经抓不稳手机。她当然想过向立会不会在这个晚上跟她说生日快乐,以此成为这么久之后他们第一次对话。
而事实是,向立打了招呼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用一句“悠悠,我要结婚了”代替了那句顾悠悠想象中的“生日快乐”。
顾悠悠怔了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她这边是深夜,静得自己的心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向立那边是白天,衬着她这里的深夜,更加能够从听筒里清晰地听到喧闹的声音。
她几乎能猜到,他那里,肯定是在多么热闹地在为婚礼准备着了。
向立安静地,耐心地等了很久,最后有些踌躇地开口:“悠悠……”
顾悠悠几乎在同时,说了一句:“是吗,恭喜你呀。”
没有再问“她中国的还是外国的”,没有“她漂不漂亮啊”,没有“具体什么时候啊”,没有“需不需要我大出血飞过去参加婚礼啊,哈哈”。
一切都没有,顾悠悠只是轻轻地挂了电话,然后取了手机电池。
再说下去,她不觉得她还能镇定地对答,还能笑着祝福,还能把脸上的眼泪擦干。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愚蠢。这么久之后,她凭什么会觉得向立还会为了她的生日而打来电话。他已经不在意她这里的时间是不是刚好,她有没有睡着。最愚蠢的是,他已经越过了日界线,连日期都不同,何来跟她说“生日快乐”。
她花了那么久的时间在一起,分开之后怀念,从来都在她的记忆里保持着最初的那份美好的人,不管她愿不愿意,有没有做好准备,都要彻底地退出她的生活了。除了她自己的记忆,他已经没有一刻再属于她。
他给了她一个完全的理由让她心如死灰。
那天晚上顾悠悠是给自己灌了一杯葡萄酒才让自己睡着的。第二天起床,她出门去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换了一张手机卡。
即便现在生活对她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至少她还可以落得个清静。
然后顾悠悠就正正常常地去丁子航家里。她不知道应不应该说丁斯太精怪,从她一进门,他就好像察觉到什么似的,不像平时那样追着她说话,只听着她的吩咐听她讲故事,休息,然后坐回来继续看书。顾悠悠知道这个小孩儿对她的好意,没心情去惊讶于他的早熟,只感激地对他笑笑,然后到了傍晚,按时离开。
顾悠悠都是要到小区外一个公交车站等车回学校的。那天也没有例外。她站在站牌下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发愣——已经不止一个人跟她说过,她走路的时候只习惯于看着地上,这是一个多不好的习惯。她知道,只是改不了。向立说过她,她改过,只是向立一走,她又恢复原状了。
她觉得,她会一直就这么下去,改不过来了。
向立一蹿到她脑子里,她的鼻子就开始放醋,瞬间就酸起来。只是还没等她掉眼泪,老天爷先哭了。
那是夏天的傍晚,下雨是很正常的事。顾悠悠不惊讶,只是郁闷雨一下子就下得很大,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