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写信什么的,就算是试探金旖晨吧。金风玉露贴吧手打若她发了火,不愿意与他结亲就算了。那样他也算努力过,只是没有成功而已。他为什么要对这个女人小心翼翼?笑话只要长天不娶金氏女,别人谁娶她还不都是一样。
至于助力,他自有别有方法。
再至于石中玉,有孙福珩暗中保护,没人动得了这小子一指头,就算在将军府里也一样。
“什么内容呢?”石中玉忍下心头莫名其妙的不舒服感觉,犹豫半天才轻声问。
“情诗,会写吗?”慕容恪想背转过身去,却没有成功。
石中玉满头黑线,外加冷汗淋漓。私相授受就够可怕了,还情诗?这不是明显挑逗人家金小姐吗?好好的求亲,双方地位都高贵,成就了,就是一段佳话?为什么要搞得这么不光明正大,倒像要带好人家的女儿私奔似的。这个慕容恪,到底是什么口味呀。
“我只会写字,不会做诗呀殿下。”她也没办法阻拦慕容恪,只得消极抵抗,“不然,您做好诗,由我来代笔。又或者,您自己写才见诚意,我帮着传递就好。”如果笔迹什么的全是慕容恪的,她受到的牵连就不会太大吧?
虽然她图画造诣差,但欣赏力却是足够,因此知道慕容恪画得一笔好画。事实上,大燕国求裕王殿下一画之人,多如过江之鲫。而且他满腹诗才,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兼之能过目不忘,实在是老有才了。可偏偏从没见他写过字。
难道,他的字比画更珍贵,一定千金,平时难得吗?
“你写。”慕容恪简单的蹦出两个字。
平时精明狡猾,但关键时刻其笨如猪的石中玉根本没看出慕容恪有点不对劲儿,只得无奈的点头,“好吧,只要殿下不嫌弃我的字就行。但是诗,您得自己做。”
慕容恪垂下眼睛,看向盘坐在床上、很不守礼仪却还浑然不知的那个小家伙、那个扰乱了他的心的人。曾以为,自己的心脏位是空的,哪想到居然他的心还在,而且是被这个可恶的小家丁找到的。
诗?情诗?他望着眼前的小家丁,感觉胸中有一种没有规则的热流在四处窜,令他全身僵硬,大脑也僵硬,难受极了,真的想做诗抒发,可又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张了半天口,仍然只是目光盯在石中玉身上,不能错开。
好几天……没见了吧?
石中玉默默等待慕容恪的诗作,可半天了,没听到一点声音,反而感觉他的目光像点火一样,把她全身都烧起来了。她好热,但又不能掀开被子,于是不自禁的有些烦躁,却又不能大口呼吸,而屏住呼吸的后果就是更加冒热汗,脸蛋儿渐渐红了起来。
“殿下。”她不由得催促。
慕容恪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往床前走了一步。
距离的接近惊吓到了两个人,慕容恪迟疑了,死死站在当地,力贯双腿,仿佛不这样,他就不知道自有意识的脚会带他到哪里。
“诗也你做。”他闷闷地说,甩开头,终于转过了身。
“可是我不会做呀。”石中玉暗舒了口气,感觉紧绷的空气松泛了些,“要不……我听别人背过几首情诗,如果殿下不嫌弃,拿来用用也未必不可。”
“谁做的诗?”
“没名气的人啦。”对不起李白、李商隐、还有杜甫、白居易、苏轼等等的老几位,金风玉露贴吧毒药文字整理偷了你们的诗词,还要诬蔑你们的名声。不过穿越女卖弄诗文是第一规则,没想到我石中玉今天也不能免俗。
“念来听听。”慕容恪的声音仍然很闷。
石中玉想了想,念了李白的《秋风词》。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
一首念完,两个人都怔住了。所谓诗歌,就是有这种魅力,把人心里想说而说不出的那些个话,用最短的句子表达出来,然后每每念及,都百转千回。
其实这首诗与此情此境并不十分相同,却一下就动了慕容恪的心。他一句话也没说,直接走出了石中玉的房间。快踏出房门时,他的肚子咕叫了声,表明他晚饭,其实连中饭也没有吃。
石中玉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今夜的他特别奇怪。不过他人一离开,她感觉身上及心上的压力骤减,连忙掀开被子,发现身上都湿透了,澡也白洗了。
“歹命。”她叹了口气,先下床到门边,把断掉的门闩随便弄弄,把门抵好,然后到水盆边,拧了冷水手巾,抹去身上的热汗。
情不自禁的,她伸手按在自己的左胸上,突然就忆起那回慕容恪手掌覆上的感觉,心跳骤然加快,害得她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又跑到书桌边录下《秋风词》,以转移注意力。随后,她心底升出一种渴望,想看看慕容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