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散发着淡淡檀香的木梳,打理着一头漆黑的长发,每一根头发都像蚕丝般顺滑没有一个结。
梳妆打扮妥当后,她盖好了红盖头。
屋顶之上,画内一位鬼魅的红衣男子,此时正在画中啃着那林子里被他吸食入画的女人的脖子,吸食着她的血液,吸饱了将女人丢在一边,女人身体里还有些余血,此刻正从画中渗透出来,滴落在地面。
然而风声很大,顾寻音没有听见血滴声。
突然,男子从画中跑出来,他站在房梁上,看着顾寻音笑,两颗尖利的獠牙显露出来。
就在这时,他跳下房梁,飞速朝顾寻音扑去。
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干瘦矮小,穿着朴素,但是威严的老头走进来。他身上散发着如金色太阳一般的灵力,如炽热骄阳刺痛了画妖。
画妖急忙变成一只眼睛,悬浮在房梁上。
顾寻音一回头,急忙起身,走上前唤了句:“爹。”
“哎!”顾宗辉应道。
顾寻音转了个圈,“爹,你看我这身装扮好看吗?”
顾宗辉看着女儿幸福的样子,笑嘻嘻的,感慨道:“呵呵,我女儿穿上嫁衣就是美。寻音,今天你出嫁,当爹的我感慨万千啊。别家姑娘从小金贵,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诗词歌赋,可你呢?跟着你这没钱的爹我,从小到大东奔西走,吃尽苦头,爹对你不住你。”
顾宗辉坐在一根凳子上叹气,顾寻音走到他身边蹲下,握住了他的手:“爹,你可别这么说,当年我还是弃婴的时候,你就收养了我。有什么好吃的,你都紧着我。还有,这几年咱们走南闯北,也没有多少钱,你却把全部家底拿来给我做了嫁妆。。。。。。爹,我不是没有良心的人,嫁进宋府后,我要把你接过去,把你当亲生父亲一样对待孝敬一辈子的。”
只见顾宗辉摇摇头,摸摸顾寻音的头发,道:“傻姑娘,哪有当爹的住在女婿家的道理,这不给你添麻烦么?我想好了,等你出嫁,我就待一个月,确认宋全家人待你不错,我也就放心了,就离开这里了。”
“什么?爹,你要离开我?”顾寻音拉住顾宗辉的手。
“寻音啊,爹爹行走江湖惯了,在北城待不住,还是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的生活更适合我。”
五十年了,他曾孤身行走江湖,看尽世俗人性,世间险恶,但内心仍然热忱柔软,四处斩妖除魔,所赚得的除妖费用,皆用来接济穷人。
忽然喧闹的音乐响起,一顶喜庆的大花轿停在破落的院庭外,迎亲人大喊:“迎亲队伍到!”
顾宗辉回过神来,有些不舍:“寻音啊,迎亲队伍来了,吉时已到,启程出嫁吧!”
顾宗辉给顾寻音盖上面纱,媒婆走进来,扶着顾寻音要走,顾寻音有些犹豫,想掀起盖头看顾宗辉,唤了声:“爹!”
但是被媒婆拦住,劝她:“好姑娘,别磨蹭,担心误了吉时。”
面纱下,顾寻音咬着嘴唇,从不留眼泪的她,落下两行清泪,吧嗒掉在地板上,顾寻音这才依依不舍的决定离开。
“起轿!”媒婆道。
轿夫抬着轿子远行,乐队也跟着走了,喜庆的唢呐声逐渐离这个破旧的屋子远了,顾宗辉目送她远去。走进屋一关上门,如同死一般的寂静,顾宗辉叹着气,坐在一张破旧的桌子前喝茶。
忽然,他动了动耳,说:“别藏了!出来吧!”
然而,顾宗辉没有接到任何回应。
屋子里的烛光忽然不安飘动着。
顾宗辉见没有回应,嘴里念动着咒语,张牙舞爪的闪电,从四面八方围聚在屋顶,随着“轰隆”一声,闪电瞬间击穿屋顶,落在画的藏身之处。
只见画被劈中的那一刻,先是被画妖吸食掉血液的女尸掉出来,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