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墨松定睛一看,俊脸上多了一抹无奈。
“贾老爷……”
“行了墨松,我让,我让。”顾笑之打断他的话,站起身双臂环胸往旁边走了两步,大腿靠在我的椅子扶手上。“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贾老爷你会定下一个不讲理的规矩强行让人遵守。阁下身为商界精英,不差一个仆人过来提前给占个位置吧?也不差一个牌子写上自己的名字放在椅子上吧?新来的人不知道规矩,坐错了却没人提醒,非要用强硬的态度去逼人让座……难道因为是巨商,所以心中就没有王法了?”
“还是说……”顾笑之轻哼一声,笑意更深,眼睛完全眯成了两道月牙,“你就是王法?”
贾老爷一窒,脸色从红到白又到青,环顾了四周一圈,锤子大的拳头狠狠砸在了小几上,“你这后生……找死!”
“哎呀。”顾笑之不痛不痒的叫唤了一下,无辜的眨眨眼,“我上有年过七旬的外公,下……还没有后,就这么死了怎么对得起对我寄予厚望的父母?”
“你……”
顾笑之惋惜一叹,桃花眼中染了一层深沉的痛意,“唉,有句话说得好,庄稼人讲节气,江湖上讲义气,买卖人讲和气。阁下如此动怒,怎么对得起自己巨商的名号?唉!”
估计贾老爷也是看到了周围有不少官家的人,我这个专管晋京城内安全事宜的金吾也在,不想将事闹大,才想吓唬一下顾笑之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顾笑之就是个喜欢迎难而上的人,和他杠上了,贾老爷当即气的上前两步抓住了顾笑之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贾老爷四十多岁的年纪,长得人高马大,脾气是出了名的差,识相的人没几个想去招惹他。估计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顾笑之这种不怕死的。
顾笑之淡定依旧,笑意不减,垂眸看着自己被抓皱了的衣领,还是那欠揍的语气,“说归说,干嘛动粗呢,多不好,你看你都把我新做的衣服弄坏了,这料子可贵着呢……”
“砰!”
顾笑之整个人被狠狠的往地上一摔,竟还能将向后仰的上半身巧妙的向前弹去,一手撑地稳住了身子。
知道他是丞相的人们都惊呆了。
寒墨松是主办者,自然不希望事情闹大,忙劝贾老爷:“贾老爷,请您息怒,位子既已让出来了就安心的坐下吧,在下会为今天的事向您做出足够的补偿,眼下拍卖要紧,您不是看上我的《烟云远山》很久了……”
“把这小子给我抓起来!”贾老爷根本不在意寒墨松说的,直接下令。
被他带来的家仆们立刻围了上去。
“且慢!”我头疼的站起来喝止。
“霍家的小姑娘,你莫要管老朽!今日老朽定要让他……”贾老爷大声说。
我也是听不下去了,不等他说完就直接打断:“让他如何啊?”
他可能是被我这不耐烦的语气和表情弄得一怔,开始迟疑起来。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我重叹,“一个当朝丞相,一个粮商龙头,你们俩要是打起来,我可不敢偏袒任何一方,只能公事公办。这不管谁对谁错,吃两天牢饭都是在所难免的。不知规矩的丞相犯了错够不够被抓入大牢我不清楚,贾老爷你下令殴打丞相的罪过可是不小啊。”
“丞相?!”贾老爷的脸又白回去了。
顾笑之站起身拍了拍手,“贾易,这么多年了你脾气有增无减啊。”
☆、60。你不像他
大厅中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下来了。。。
顾笑之悠闲的走了两步,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这册子常人可能不是很熟悉,但我陪在小胖子身边那么多年,是见得多了。
“啧啧啧,真是一本老黄历。”顾笑之打开册子,桃花眼在上面溜来溜去,“六年前,你在碧月楼中闹过一场不愉快,但碍着月家的面子没有当面对那个无辜百姓下手,事后却派人砸了他的家、睡了他的妻子和尚未出阁的女儿,还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老父被暴打至打死,是不是?”
这么狠?!
我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反观周围的人,竟少有像我一样听到觉得吃惊的。
细思极恐啊……
顾笑之继续说:“后来那百姓去报了官,却因当地府衙受了你的贿赂,将事情强行压了下来,而你则恼羞成怒,再次当着他的面,派了几个家丁对他的妻女几经凌辱,当时他的女儿肚子里已经怀了你的骨肉,并在那一次中凌辱不慎小产。没过两天,那可怜的一家三口就一齐投湖自尽了。”
天哪,这是人干事……?
我深呼吸了两下,压制着想要抄起身后座椅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