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多根本懒得理他,他拿着武装服就要为芙雷娅穿上。不过少女脸红了红,摆了摆马尾接过武装服道:“我、我自己来吧。”
他一愣,以前在游戏中没那么多讲究,他和那些女性的骑士、战士同伴也都是互相帮助上甲的,却忘了这里是现实。
“你怎么想的?”布雷森看到芙雷娅一个人跑到木材堆后满,忍不住开口问道。
“什么?”
“那是件艺术品,太重了,你不会想让芙雷娅穿上它战斗吧?再说你们民兵有学过如何着甲战斗吗?”
“太重了?”布兰多倒是头一回听说这个说法。他忍不住回头来看了一下这个年轻的警备副队长,怀疑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他也不多做解释,招招手让芙雷娅过来,然后帮她穿上这套半身甲。然后他问道:“感觉如何?”
“有点重,不太灵活。”
布雷森身后的年轻人们发出一阵窃笑,一件明显的装饰品——能不重吗?当然这些笑声中大多是善意的,不过也不乏恶意讥讽的。
布兰多也不理会他们,而对这套甲念道:“s’taz。”
这个词是古代语,意为风。
半身甲一瞬间被一层青色的光笼罩,哗一声从芙雷娅身上浮起来,紧密地护住她全身。少女微微一怔,惊讶地低喊一声:“这——?”
布兰多回过头:“注入风要素的风后半身甲,竟然有人形容它太重了。想必设计这套甲的精灵工匠即使是死了也不会瞑目吧?”
布雷森面沉如水,而他身后年轻的骑士们则哑然无声。
第十九幕 反对者
随着布雷森将找到的食物与药品运回布兰多认识的那个老兵马登——或者说现任的布契警备队长马登在贝勒多森林里的一处落脚点,整个民兵第三分队年轻人的回归在山谷中引起了轰动。
马克米、艾克、埃森、贝莎、小菲尼斯以及尼贝托兄弟,大家都是村里某一家中的长子或者女儿,他们的亲人本来以为他们已经在那天晚上的战斗里牺牲了,甚至已经做好了去接收这个现实的准备——可现在他们又活着完好无缺地回来了。
逃难的人群都沸腾了起来,虽然他们并不全部都是布契的居民。有一些可能来自青村或是韦宾,但热烈的气氛还是影响了每一个人,毕竟这是两天以来他们得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一个好的兆头可能预示着未来一段日子都会顺利,何况还有随之而来的食物与药品,饥寒交迫的人们可以吃上温暖的一餐,受伤的人可以得到照顾,大家都认为希望似乎并不远了,连下午的困窘与悲惨的境遇都忘记了一些。
人总是向往好的生活,那怕只能比现在好上一点点,他们也会感到满足了。有人说人类贪得无厌,他们的确贪得无厌,但也是最容易满足的。
马登下令升起篝火,这位十一月战争的老兵生性勇敢倔强,绝对不会向玛达拉的几根骨头架子屈服。他根本不在意卡拜斯和罗斯科发现他们,按照他的话说它们大可以放马过来,埃鲁因可没有孬种——
那么多没有受过军事训练的人藏肯定是藏不住的,索性大方一些。
而另一方面,骤然间变得孤零零的芙雷娅忽然受到了英雄一般的待遇,起先布兰多还担心她触景生情,但很快他就发现这是一个多余的担心:
“芙雷娅,多亏了你们啊!”
“芙雷娅,不要伤心,你还有我们呢。村子里的每个人都会支持你的,你是个坚强的好姑娘,大家都知道的!”
“芙雷娅,你受伤了吗?来让阿卡沙大婶看看,怎么这么不小心!”一个丰腴的中年妇女分开人群,她虽然带着乡下人那种特有的粗手粗脚与大嗓门,但却掩不住脸上的关切。
她分开芙雷娅额前的刘海,擦了擦她的脸蛋,退后一步仔细地打量着女孩。
“阿卡莎大婶,我已经没事了。”
“真的吗,有什么话可别放在心里啊。”
“真的,谢谢大家。”芙雷娅看着围在自己周围的大家,一层雾气不经意间挡住她的视野。这些人其实这两天过得并不好,他们每一个人都担惊受怕,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可这会儿在这里,表现出的却是人与人之间最真挚的亲情。
布兰多坐得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心中感到一种莫名的温馨。
温暖的篝火、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弥漫在空气中食物的香味,这一刻好像驱散了黑暗与山间寒冷的色彩,即使只是一刻,可也让人忍不住心生感叹:
多好的一幕啊。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应该这么单纯。
布兰多靠在白色嶙峋的岩石上,仰头盯着天上的星星:一粒一粒,亘古未变,或像是洒在深紫色帷幕之上的钻石。
“你怎么不过去呢?”他看到罗曼坐在更高的地方,双手抱着包包放在皮裙膝盖上,一双圆头皮鞋在空气中来回一荡一荡的。
“他们又不喜欢我。”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