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是他的阿钰,原来,他此生,早已有无法放开的东西。
阿钰一直都是清醒的,只是,她没办法睁开眼睛。来诊治的太医既愁眉苦脸,又啧啧称奇。说着这女子明明已经大好,身体壮得像头牛,怎么就是醒不过来呢?
不过,一边对着自家皇帝的冷脸,一边对着别家皇帝的黑面,向来德高望重,妙手回春的老太医,也不敢多说,只好开了些温补的治不怀人的方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了出去。
自那次水域之战,碧云国留守在外的殷千变殷王爷,临危受命,率大军一举捉拿了不守两国盟约的赤云国三位皇子。容天帝二十三年冬,皇帝下旨,碧云国得胜凯旋,大赦天下。
正当碧云国满国欢庆之际,阳关路上,冒着漫天冬雪,押着自己的三位兄弟,尹云天,启程了。他记起了阿钰,那个他一分一秒也不想分开的女子,却又不得不回国,继承赤云帝位。
但是,尹云天只给自己三个月,三个月后,他一定要以赤云国皇帝的身份,站在碧云国的皇宫里,迎娶自己的皇后,殷钰。
可是,尹云天没想到,三个月后,待得他用王者的姿态,重新站在这塌床前,阿钰,竟然没有醒!
“阿钰,你是不是在怪我呢?”当然!
“也是,当年我一睡睡了三年,之后,还把你忘了,你是在惩罚我吧。”哼!这么惩罚你还算轻的。
“阿钰,你的手好冰,是不是冷了,我抱着你睡好不好?”唉!唉!你怎么能动手动脚呢!嗯嗯!放开我,要不然,要不然……
“阿钰,我想亲亲你……”
“尹云天,你这个得寸进尺,卑鄙无耻,没有犬齿的小人!”
“阿钰……”“你走开啦……”
“阿钰,你终于醒了……”“……嗯……你别贴着我,我还在生气。”
“阿钰,我好害怕……”无声的泪,悄悄的蓄满了眼眶。
“阿钰,别哭,我不知道多么恨我自己,忘了你,怀疑你,伤害你……”“花言巧语!”
“我会用事实证明,我爱你!”
男子轻轻吻了吻女子的额头,然后起身离去。
从此,碧云国皇宫西南角的膳堂里,多了个杂工。每天都少言寡语,人却异常的勤奋,专挑苦活累活干。先是烧火挑水,接着劈材洗碗,后来被大厨看中,跟着当起了切菜的小工。每天切切切,剁剁剁,凉水里来,热水里去,双手都抹掉了一层皮。
但是,这个年轻的杂工不怕苦,不怕累,用了短短一个月时间,竟然学到了大厨一身本事,每天趁众人离开后,才开个小灶,拿出自己最好的手艺,端去了皇宫西北角的怡然殿。
阿钰早尹云天一步,回到了自己的床铺,眼角却已经湿润。其实,她知道,光是尹云天可以抛下刚刚接手的国家,只身来碧云国接她,就已经犯了一国之主的大忌。更别提,他还为了她,心甘情愿的窝在膳堂里,当个最低等的杂工,受人趋使,整整一个月。
其实,一切都并不怪他。最多,自己也只是有点怨,有点嗔,仅此而已。
端着食盘进门,盘中是一碗米饭,几碟清淡的小菜,外加一碗香浓的鸡汤。看着女子执著而食,男子欣然直视。
直到女子将盘中吃食全部吃净,男子才沉吟出声,“阿钰,赤云国即将举办大典,我不得不回去了。我知道,你一定不想与我——”
男子的声音戛然而止,却是女子的酥手抵住了他的口。
“我跟你走!”什么?
“尹云天,我爱你,所以,我跟你走。”阿钰的声音轻亮有力,带着坚定,也带着神情。
尹云天颤抖的捧住阿钰的脸,轻声道:“真的?!”
阿钰没有回答,只是,探出了自己的身子,以吻,点唇。
碧云国编年史,云天帝二十四年,春,元月三日,碧云郡主殷钰,嫁与赤云帝尹云天,从此,两国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