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又直接催促道:
“去陈府。”
说到底。肖抚宁出府另嫁给甘娘子腾位置,这就和她在楼府里备着妾室的院子一样。
这是为了不叫官家疑忌。
否则。难不成叫楼云在江北大败而回?
到那时,当然就没谁愿意送妾来了。
这日子也不用过了。
“陈山长去了学士府?”
季青辰在陈府里听了这消息。和陈老夫人相顾无言后,她辞了出来。
陈文昌离了宫就叫人给家里递了消息,说他去学士府里拜访楼相公的大舅子季辰虎。
他当然是去找她。
偏偏两人各自错过了。
“夫人,回府去?”
“不用了。去前面码头换船去太仓。”
她压根都不用多想,直接坐了船去了太仓学院。
陈文昌和她就是前后脚。
他显然也明白到太仓更方便说话。
……
太仓学院就在船厂的附近,季青辰没忍住,先在船厂前的港口下了船。
她行走在深深的船坞边,抬头看着浮在了半空里巨大海船龙骨。
本来就是午后歇息的时分,她打发了船匠们回家去。独自在这巨大的龙骨边行走着。
她还记得,多年前她为了在唐坊建海船,曾经去过泉州的船厂。
在陈文昌远去唐坊求亲前,她去过泉州城。
“小心些。”
不知何时,陈文昌的叹息声从身后传来,“船坞边常容易溺水的。”
她的脚步一滞,转过头来看他。
陈文昌显然和她一样,在离家后就没有回府,微微疲倦的脸。唇角带着一丝笑。
他仍是一身进宫里穿得规矩的深蓝色儒士大袍,头上束着幞帽,帽上嵌着一块蓝玉,腰间的绦带上除了宫牌还悬着一枚刀形的古侗玉。
“这船厂都是你自己的。还在这里看什么?小心些吧。”
陈文昌劝说着。
她便也知道。他记得多年前的事。
除了在陈府的大街上偶然相遇,他们最初相见的地方其实是陈家的船厂。
那时,她只不过是个送饭的船匠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