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烟就这样屁颠屁颠地跟在医生屁股后面,去填资料了。
她趴在桌子上填的时候,一笔一划像带了仇恨,用力写着。
她在心里碎碎念。
绿茶,真不是我存心要对付你。
是老天爷把机会摆在她面前,非逼她接住。
这是没办法的事啊!
填完后,付烟牵唇,盖上笔盖,对着面前的护士道:“我填好了。”
总觉得她笑得有点变态,但护士点头,还是拿着资料就走了。
裴知聿已经被人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
他刚做完手术,白天需要休息,不让人探视。
付烟在外面饭店吃了个饭,回来靠着医院的墙补觉,直到下午三点,她询问过护士,才容许她进病房探望。
她关上病房的门,便轻手轻脚地来到床边,挪了张椅子,坐下。
那个疏冷清雅的男人正躺在病床上,他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
但即使这样,付烟看到他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怕。
一个成熟男人的风姿在她眼前呈现,即使他闭着眼,也难掩沉着肃重的气度。
她心脏狂跳。
算计这么一个长辈,还是如此危险的男人,让她紧张得快咬破唇。
她有点退缩。
过了很久,她才安静地坐了下来。
她托着腮,百无聊赖地打量着他。
见惯了穿商务正装的他,此时他穿着医院的蓝色条纹病房,配合着空气里淡淡消毒水的味道,她才真正感受到他身上的神圣疏离感淡了些。
付烟垂下眼帘,她在思考,等病床上的这个男人醒了,她该怎么应对怎么圆谎。
她盯着他身上的纯白被褥出神。
可未曾想到,没过多久,她刚抬起头,就对上了床上男人一双冷淡的眼。
男人已经醒了。
付烟心里一咯噔,下意识攥紧了手指。
裴知聿就像邻家哥哥。
在她心里,他就跟她亲哥没什么区别。
如今要让她引诱裴知聿,她心里总弥漫了点挥之不去的禁忌感。
一时,呼吸有点乱。
裴知聿刚刚醒来,就看见床边的少女见他醒了,粉嫩的唇如花瓣启开。
“哥哥。”
娇软,有怯怯的,让人很有占有欲。
他苍白的手指轻轻一动。
但醒来的男人什么都没说,而是平静地注视着她。
即使不知状况,男人也从容地将手腕懒散地往被子上一放,瞳色很深,内眼皮褶皱回钩,又冷又蛊,他就这样微抬眼皮,眼神慢慢往她这儿一掠,就能让她心跳加速。
裴知聿神情温淡,眸色很沉,仿佛一眼就能将她看穿。
付烟差点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