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柳见此,忙带着那小丫头退下,算是救下她一回。小丫头感激的要磕头,紫柳连连摆手,嘱咐她往后用心当差,这才从厨房端了碗冯辰香一会儿要吃的甜品,悄悄从厢房蹩摸到隔间的碧纱橱里。静听那边的对话。
“你是说,齐王替他那没用的侄子,跪在大殿前谢罪?”
“是的。这是奴才亲眼所见,错不了的。这样大冷的天,齐王就穿着一身单衣跪在大殿门口,说是教子无方。请求西秦陛下。还有公主恕罪。”
冯辰香冷哼一声,“他向西秦陛下请罪是真,向本宫请罪就是假了。就算还没联姻,本宫名份上也是他的儿媳妇,如今他在光天化日下一跪,这就是逼着本宫去说情呢。本宫要是不去,未免让人觉得齿冷,可若要本宫去。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那太监心知她的意思,有些话也不大好劝。
要说自古以来只有男追女。哪有女追男的?饶是怀淑公主费尽心机哄得秦亨下旨为她与李雍赐婚,可如今看来,竟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去传旨的秦大公子毁了圣旨,虽然他百般辩解不是自己的责任,可他被李雍打发回来是不争的事实。那位面冷心冷的李营长对这门婚事什么态度,不问也可知道了。
可事已至此,冯辰香却是再也没有了退路。
如果能嫁给李雍还好,要是嫁不成,那她才会把这个笑话真正变成一世笑柄。所以就算是心中的气再不顺,冯辰香也只得黑着脸命人给她更衣,要去给齐王说情。
紫柳听到使唤,急忙搁下甜品,出来伺候。
等把冯辰香伺候得出了门,她又吩咐厨子重新炖上一碗燕窝,晚饭也预备得清淡些,等公主回来消火。
傍晚天刚擦黑,冯辰香果然寒着脸回来了。虽然带回来一堆宫中的赏赐,还有齐王府赔罪的礼物,可她的心情明显恶劣之极。
紫柳硬着头皮软语劝道,“公主好歹喝口汤,吃点东西吧。否则气坏了自己身子,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这最末一句,总算是让冯辰香听进心里去了,“是,本宫为何要为了那起子贱人伤着自己?吩咐人,摆饭。”
紫柳心下暗自松一口气,伺候冯辰香吃了饭,又服侍着她梳洗毕,散了头发,又换了身宽松衣裳,便想退下了。
可冯辰香却想找个人说说话,让小丫头退下,独留下她问道,“紫柳,你在本宫身边也有十来年了吧?你说,本宫可有什么不好?以至于要让那李雍躲成这样。你别怕,恕你无罪,尽管说。”
紫柳心说,您样样都好,就是太霸道了。看上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可这样的老实话,打死她也是不敢说的,只道,“奴婢见识浅薄,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只是公主,既然那李雍如此不识抬举,您又何必纡尊降贵的留在这里受气?横竖你们的亲事是西秦陛下御赐的,您不如家去,让西秦陛下来收拾此事,岂不是好?”
紫柳说这话,真是一番好心。强扭的瓜不甜,何必一棵树上吊死?
有婚约却无夫妻之实,难道冯辰香还怕嫁不出去?她就是性子太执拗,生生把自己逼进了牛角尖。
冯辰香听了这话,脸色有些复杂。
她的心里,当然明白紫柳说的是对的,可她的脾气,又让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西秦皇帝只会跟她打哈哈,半点有魄力的事情也做不了。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主弱臣强,尤其李雍刚刚帮西秦打了一场大胜仗,扶持着太康公主和小皇帝在东齐登基掌权,自己还要了那么大块地方。这样的臣子,又不造反又不生事,当君上的除了不痛不痒的斥责几句,还能怎么办?
可是,李雍表现得越优秀,冯辰香的心里就越不舒服。
为什么,这么好的男子看不上自己?他甚至宁愿看上一个村姑!
而刚刚在西秦皇宫,不管是秦亨。还是费太后,都意有所指的暗示她,就算皇家肯替她作主。也得她自己有本事拢住李雍的心。
啪!
紫柳就见冯辰香忽地把雪白的象牙梳子拍到桌面上,阴沉着脸道,“哼,本宫就算要回去,也不会让那淫妇好过!”
紫柳心中一沉,忙忙劝道,“公主。那李营长可听说跟叶氏在一起。”
这时候跑去找人麻烦,不是更加招男人不待见,自取其辱么?
可冯辰香却是心意已决。摆手让她下去收拾行装了。
紫柳无法,只能在心中暗自叹息。
仙人村。
远远过来一支小小的队伍,还没进村,就瞧见村口的大青石下。有个小孩儿正跟一头猪在进行拔河游戏。
小孩儿拖着猪要走。那猪却拉扯着他要回去。小人儿吃亏在年小力薄,猪吃亏在脖子上套了绳索,所以暂时拼了个势均力敌,只是二人均累得气喘吁吁,让旁观的人倒是饶有兴趣。
“爹,你说他们是在干嘛?”车帘掀开,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儿满脸好奇。
听说有蹓狗的,没听说有蹓猪的呀?还是说。仙人村的风俗就是如此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