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担心叶秋吃了亏,回头没法交待,听里面颜平楚也来了,他却是安下心来。只是刚过来,就听着里面情况不好,知他二人应付不来,秦彦赶紧让个跟着妓女的龟公,出去帮他传个信,然后这才进来拖延时间。
侯亮瞧着这油腔滑调的小子进来就来气,自己的手下还可以回头发落,不过眼前,却要把这浑小子赶过去。
“秦主簿,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滚!”
秦彦微微笑了笑,依旧嬉皮笑脸,可眼神中却暗藏着几分冷意,“侯将军,下官虽然不才,好歹也姓秦。您老这么让我滚来滚去,辱到下官不要紧,辱到下官的姓氏却有些难看了吧?”
侯亮嗤笑起来,“这天下姓秦的人可多了去了!本将军只是让你滚,何谈辱及秦氏之说?如若秦主簿不信,尽可以多滚几回,看有没有人拿此指责本官。”
这话实在太侮辱人了。
叶秋都听不下去了,却见秦彦想了想,然后望着侯亮笑了笑,果然屈膝坐地,还穿着官袍,就这么抱头打起了滚。
叶秋呆了,颜平楚一张脸更加涨得通红。
他虽还小,毕竟也是个男人。所以更加不能接受,也难以理解,是什么让一个男人肯放下自尊,这样作贱自己?
难道他忘了,自己身上还穿着官袍,穿着代表朝廷,代表皇家脸面的官袍?
侯亮放声大笑,似是被秦彦取乐到了。
可他的笑声越肆意,给人心中留下的屈辱就更深。
颜平楚如此,叶秋也是如此。
她虽不知道秦彦为什么要这样不惜脸面的打滚,但她知道,秦彦是在帮她。不管他的理由是什么,叶秋在这一刻,记下他这份人情了。
“哟,这是干嘛?”门帘很快被再次挑开,是颜修之来了,还带着下属几个文官。
颜平楚松了口气,却又觉得有些丢脸。
自告奋勇来解决问题,却什么忙也没帮上。少年郎的小自尊,很受打击。
只秦彦却在奇怪,他才叫人去搬救兵,怎么来得这么快?
来人没空回答,只瞧见还趴在地上的他,那脸色无比精彩。
有一个耿直些的,当即就怒斥道,“秦主簿,你这是何故?身穿官服,竟敢作此行径。就不怕我等启奏圣上,治你一个不敬之罪?”
秦彦一脸无辜,答得很快,“侯将军想让下官打几个滚给他看,下官位卑职低,只好听从吩咐。”
“你!”那人想说什么,可看侯亮一眼。却有些敢怒不敢言。
倒是侯亮主动挑衅的看众人一眼,“那大人是不是也要告本将军一状,治我个戏弄朝廷命官。有辱皇室血脉之罪?”
皇室血脉?
叶秋再看自己刚刚扶起的秦彦一眼,有些难以置信。这痞里痞里的半调子,竟是西秦皇室?
那可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好惨。
看她一脸的深切同情,秦彦颇有些不自在了。
颜修之目光如电的扫他一眼,让他更不自在了。
只听这位老大人淡淡道,“地方监察乃是督邮之责。此事当如何议定,自有人上达天听。我们今日前来,还是先办好自己的事情吧。”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按理说。颜修之这位刺史就有监督地方官员的职责,可西秦这些年官职混乱,明明应该是刺史的职责,偏朝廷又设一督邮来行使监察之责。
而本地督邮自病故后。便由侯亮暂代。难道他自己还能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