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错了。叶秋给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不敢吭声,缩一边去等着这些婆婆妈妈挑衣料了。
那布铺的小伙计见她进门就差点搅黄了这么大笔生意,还悄悄甩了她两个白眼。
还村长呢,一点都不大气!
不大气的叶村长回了村,进了家门,等来看她的人散去,才让小伍把自己的钱箱抱进来。当看到那样一箱子金银首饰还有金子银票,朱家二老都吓坏了。
叶秋抿嘴悄悄的笑,“有了这些,您二老将来就不着急了吧?别说你们养老了,就是地瓜娶媳妇也尽够了。往后你们也大方些,别那么抠抠索索的苦着自己。”
“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拿回来!”
看叶秋上下抛着个金手镯玩着,朱方氏当即敲她一记,把镯子收了起来,“咱们穷惯了的人,突然阔气了,别人能不起疑心?象连升他们就赚那么点小钱,还有人妒忌,都打了好几架了。你这要让人知道,那还了得?这钱我帮你收着,嗳,老头子,回头你要不挖个坑,给埋起来吧?”
朱长富连连点头,“要得。”
叶秋无力瘫倒,一脸消极,“这没钱的时候想有钱,有了钱也不让花,这日子还有啥盼头?”
“咋没盼头呢?”朱长富不赞同的也嗔她一眼,“等村里日子慢慢好过了,这钱总是能花的。到时给地瓜修个漂亮的窑洞,买家具,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再说,你不得嫁人备嫁妆的?”
呃?叶秋猛地瞪大了眼睛,老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长富一时嘴快说出来,自己也有些后悔。朱方氏白了他一眼,把他推开,却是接着道,“咱也不打这个哑谜了,那个大个子,是不是看上你了?”
叶秋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也不好意思赖在炕上,坐起来扭过身去,“你们说什么呢?”
“嘁!还不好意思了。”朱方氏嘟囔着,似是有些鄙夷。可眼中却是满含笑意,“那人不错,长得好。还知道疼地瓜,可以嫁的。”
“光长得好有什么用?那样一锥子都扎不出一个屁的性子,闷都闷死了。”朱长富似乎有点不满意,在那儿唱起反调。
朱方氏听得不高兴了,“那你当年怎么不去娶只麻雀回来?成天叽叽喳喳的多好?”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那人跟麻雀能一样吗?”
“你还知道不一样啊?那人不爱说话,你逼他做什么?我就觉得那样挺好,安静。不闹腾。比那些只会说好听的,正事不干的可强多了。”
朱长富急了,“你这老婆子又不了解人家。连他家都没去过。一共见过几面啊,怎么知道能嫁?”再看叶秋一眼,他拿出家长作风,果断道。“咱秋儿就是要嫁。也得嫁个知根知底的。”
朱方氏下嘴唇拉得老长,“那知根知底的,你再寻个好的来看看?这整个八角镇的人都看遍了,有一个配得上秋儿的么?”
朱长富耐心劝服,“那没有也可以慢慢找不是么?连升他们的生意也做起来了,日后总能认识更多的人。那大个子是不错,可毕竟是个当兵的,太危险了。往后等他一出门。就得提心吊胆的过日子,难不难受的?”
这理由似是有几分道理。朱方氏原想反驳的,最后想想,也只嘟囔着道,“大个子也就这一点不好了。不过他好象是当官儿的,打仗也不用他冲在前头吧?”
这话是看着叶秋说的,可这让叶秋怎么答?
她能说大个子如今很有可能已经上了战场么?
虽然李雍没有明说,但叶秋知道他不会是那种让手下士兵冲在前头,自己躲在后头只顾着自己小命的人。
“这个,打仗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就是成天家里务农,难道就没个三病五灾的?”
她没挑明,可老两口对视一眼,已经明白她的心意了。
叹了口气,朱长富不想说话了,低头收拾东西。
叶秋忽地有些不忍,“叔,你别这样。我知道你们都心疼我,为我好。可是,可是这世道就这样了。咱们在这儿挑拣人家,还不定人家家里挑不挑拣我呢。”
“他敢!”朱方氏顿时眼珠子一瞪,话说得掷地有声,“他家里要是挑拣你,咱就不过了。”
叶秋心头一热,忽地就噗哧笑了,上前抱着朱方氏的腰,开始撒娇。
看她跟小地瓜一个德性,朱长富原本愁苦的脸上也泛起笑意,“行啦,你要觉得好就好。我看那大个子虽话少些,但办事倒还周到,应该是个靠得住的。”
朱方氏啧啧了两声,鄙夷了句,“你刚刚不还嫌他不好么?”
朱长富道,“那不是想着他当兵,怕危险么?不过如今这世道本就不太平,也说不准会怎样,走一步看一步吧。对了秋儿,他家是哪儿的呀?爹娘在哪,有什么兄弟姐妹,要是往后你们成了亲,是要带你走啊,还是能过来安家落户的?”
呃……这么复杂而具体的问题,叶秋好象一个也不知道。
看她这一脸茫然,朱长富刚舒展的眉头又皱起来了,“那你都知道他家啥情况不?”
叶秋忸怩了半天,才红着脸道,“我,我就知道他们原来的营长是他义父。呐个……已经过世了。”
朱长富再跟老伴对视一眼,忽地都有些无语。
他们说得热闹,这啥也不知道,谈的什么婚事?
朱方氏不忍太打击叶秋了,“那就等他来时再说吧。这回不要你了,我们去帮你打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