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呼罕涂即便再不舍,也只能割爱。于是点头道:“那便按左贤王说的做,让他为我犬术大军祈福。”
犬术祭天,是将祭祀之人缚住双手吊在三根木头支起一丈有余的三角支架上,周围搭上祭台,并在支架下面的空心处堆满柴薪,然后点火。
随后犬术负责祭祀的祭司们围着火堆跳起犬术的祭祀舞,直至祭祀之人化为灰烬。
祭祀之人份位越高,祭祀持续的时间越长,长生天带给犬术大军的福气便越大越长久。
张水灵被吊起时,认命地闭上了眼睛。从三年前他父兄起事,他就知道自己早晚有这么一天。
不论胜负。
负了,就是今天的结局,抑或被梁帝所杀;胜了,他也是父兄永远的耻辱,张家也绝对容不下他。
泪水从张水灵的眼角滑落,他只希望这个过程快一点。从小他就是家中最胆小的孩子,他真的很怕痛。
张水灵感到脚下的火堆被点燃,草原暮春咋暖还寒的天气比往常都要热,祭司们围着火堆开始又唱又跳。
尽管已经告诉自己不要怕,张水灵还是吓得浑身发抖,牵扯到捆绑的麻绳。
围着他又唱又跳的大祭司发现上方的动静,狠狠地扯了下硬如铁索的麻绳。
双手承担着整个人的重量,被这一拉扯,张小灵痛得快晕过去了。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死掉时,一支响箭射中了刚才抓扯麻绳的大祭司。
张水灵看到那位大祭司跌落下祭坛,鲜血从他胸部、口中溢出。眼睛却睁得老大,一幅不可置信的样子。
祭司死了。
参加祭祀的人群混乱起来。混乱中,却是越来越多的箭羽飞向王庭前的祭祀人们。有人惊惶大喊:“梁军来了,梁军来了!”
在祭祀的火苗快要舔舐到张水灵的脚底时,一个人影掠空而来,挥剑斩断吊着他的麻绳。随后丶足尖在木架上一点,带他飞离那片火海。
听风带着张水灵飞至王庭之外梁军的营帐,对站在营帐之外的解丞道:“陛下,人已带到。”
张水灵看着身前一身戎装的威严男子,想来便是三年前大梁即位的新君,哆嗦跪下:“罪臣之子张水灵叩见皇上。”
解丞看着眼前衣衫不整的人,命人拿来一件长袍给他披上:“哪里有罪臣之子,朕怎么没看见?”
随后解丞蹲下对张水灵轻声道:“父皇当年既然赐你解姓,你便是我大梁皇主解仪。”
“这些年皇主在犬术受苦了,朕已颁下诏令,以后这种和亲之事不会再有。”
尔后起身朗声对周围人道:“扶善仪皇主进去,让军医给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