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低头,看着面前的二人。
方应求的骨血渐渐溶解在林言的面前,融入陈川焱体内。陈川焱残余的【污染】进入了他的体内,因此这样的溶解更像「归位」了。
林言等待着,很安静地等待着。
闭上了眼睛。
“你在等什么?”许希炎走到他身边,开口道。
“等一些事。”林言抬起头,脸上写着几分迷茫,他说,“为什么呢?”
许希炎本来想说点什么,说点关于他自己的看法,以及自己已经尽力不让林言目睹这一切的发生,只是失败了。
却听到林言说:
“为什么你们能这么顺理成章地接受他们的死亡?”
他满脸迷茫,脸上除了疲惫之外,还有些许说不上来的……悲哀?
他说:“还是说,你们本身对他其实并没有任何感触,只是有过一些接触,无所谓谁生谁死,无所谓到底是谁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因为池高卓一定会死,暴君一定会死,所以无所谓反抗的人是否会死,是这样的吗?
他迷茫地想。
比起质问他们,他更像在质问自己。
质问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质问自己的内心,为什么在找理由说服自己接受他们的死。可又忍不住在想,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呢?不接受,他们也死了。
许希炎被林言问住了好一会儿,摆脱掉林言的影响,摇摇头,心里苦笑。
【审判】随意一句话,就足够对其内掌管的生灵产生影响吗?
这倒是出乎意料,但又情理之中。
“你不是要找【校长】的簪子吗?”许希炎提醒道,“还有个湖心岛,不去看看吗?”
他看了一眼陈川焱,没有说这有一具现成的尸体可以供林言去湖心岛上看看。
他倒也没有这么……神经。
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就已经默认了这一点。
林言抬眸,看他一眼。
“你说得对,消沉下去似乎也没什么用。”他这么说着,伸出手,拉了拉陈川焱。
“陈老师大概并不希望我这样。”他说。
许希炎心里一松。好在林言还是能够懂他的意思的。
林言太累了,这么多天的紧绷,他真的不想让林言看到这注定的景色。只是四楼那位……那位在做什么呢?为什么明知道结局,还非要让林言看见。这是什么恶趣味吗?
于是林言等着,等那黑色的血肉彻底融入陈川焱体内,看着陈川焱完好无损的尸体,心里打趣:
方应求还是这么溺爱,连一点伤口都在意得要死。
然后又想起来这并不是一点伤口,是致死量的出血,以及致死量的释放。
他伸出手,拉了拉陈川焱。
没拉动。
他想了想,应该不是自己的原因。然后又等了等,轻声开口:“陈老师,方老师,帮个忙。之后我会好好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