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你怎么这么就走了,太没有礼数了。”这时,陆念心一脸严厉的训斥道,不过训斥的同时却悄悄朝她眨了眨眼睛。
沐寒烟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外婆,便听她接着说道,“虽说是刀枪无眼,伤他并非你的本意,可是我们越伍两家情同手足,打伤了他怎么这样就走了,连看都不多看一眼?”
“哦,那我再去看他两眼?”沐寒烟试探着问道,怎么觉得自己的话感觉这么奇怪呢?
“嗯,这是应尽的礼数,万一他伤势没那么严重,说不定你多看两眼,就能把他救回来,若是他死了,多看两眼也能尽早给他安排后事。”陆念心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吧,那我再去多看两眼。”沐寒烟说着就走上前去,俯下身冲着伍子风左看看右看看,何况多看两眼啊,多看几十眼都有了。
“禀报太后,我看了很多眼,他没救了,彻底废了。”沐寒烟也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你回去吧。”陆念心摆了摆手,然后对伍天雄说道,“伍兄,经寒烟反复确认,子风身受重伤修为尽废,不过他先前自己也说了刀枪无眼,想必也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还请伍兄节哀,千万莫要太过难过伤了身子。”
她的脸上本来就装出几分病态,说这话的时候更是满脸的悲凉。
可是沐寒烟却很想笑,不但她想笑,就连下面的文武百官都强忍笑意,憋啊憋啊的憋得满脸通红。
伍子风的伤势如何,就算是瞎子都看得出来,还需要左一眼右一眼反复确认吗,太后分明就是在伍天雄的伤口上洒盐啊。
伍家虽说人才辈出,但能够跨过剑圣那道天堑的却并不多,以伍子风的年龄资质,倒是极有可能晋入剑圣,成为伍家的中流砥柱。不过可惜,他就这样废在沐寒烟的剑下,所有的可能都化为乌有,别说晋升剑圣了,下半辈子能象常人一样行动自如怕都是奢望。
而在此之前,伍天雄的独生爱子也是废在沐寒烟的手里,据说那个荆剑绝是伍天雄的私生子,同样也是废在沐寒烟的手里。
可以说,伍天雄所有的希望,都废在了沐寒烟的手里。
太后假惺惺的安慰,何止是在他伤口上洒盐啊,简直就是伤口上戳刀子嘛。
不过他们先前也看得出来,伍子风那一剑没安好心,如果不是沐寒烟技高一筹,要么身受重伤修为尽废,要么,连性命都别想保住,所以倒也没人同情伍子风。
这个外婆,真是太腹黑,太有趣了,不过我喜欢。沐寒烟看着陆念心,感觉却是更加的亲近了。
旁边,伍天雄早已气得全身发抖,两只拳头握紧,又松开,又握紧,又松开。
“把他抬下去。”伍天雄最终还是忍住了动手的冲动,挥挥手说道。
几名伍氏子弟马上上前,将已成废人的伍子风抬了下去。
“伍兄,今日第一场切磋就闹成这样,为了不伤和气,我看要不就别比了,到此为止吧。”陆念心对伍天雄说道。
以退为进。渐渐了解外婆为人的沐寒烟马上想到了她的用意。毕竟她刚才往伍天雄伤口上戳刀子的举动太过张扬了一点,为了不引起他的警觉,所以陆念心又以退为进,引君入瓮。
看来,外婆是真的决定要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将伍天雄极其同党一网打尽了。
1381上钩啦!
沐寒烟猜得没错,伍天雄先前见到陆念心的挑衅之举,的确心生怀疑,所以才将怒火强压也下去,可是这时听到陆念心主动退让的话,想法马上又变了:看来,这死老太婆刚才挑衅自己,只是出于嚣张跋扈的本性而已,并非有恃无恐,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后悔不该激怒自己了,所以才会主动退让。
心里这么想着,伍天雄的野心再次膨胀起来。
“太后此言不妥,修炼之道本就凶险万分,子风自己也说了刀枪无眼,别说只是受伤了,便是丢掉性命都不足为奇,又怎么会伤了我们越伍两家的和气。这金兰宫宴上的比试切磋是老祖宗传来的规矩,我们还是依照旧例,继续下去吧。”伍天雄说道。
“伍伯父,要不还是听太后的话,就到此为止吧,本是大喜的日子,若是再闹出什么意外,岂不是坏了大家的兴致。”越凡奕皱了皱眉头,犹豫片刻,也开口劝道。
论起辈分,越凡奕比伍天雄还低了一辈,加上之金兰宫宴原本就是越伍两家的家宴,所以他抛开君臣之礼,对伍天雄以伯父相称。不过之也是上越民风不同,换了安云就未必如此了。
沐寒烟心头一乐,看越凡奕那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样子,演技竟然不在外婆之下,原来越家子弟都有演戏的天份啊,连皇上都不例外。
“老祖宗传来的规矩,岂能说废就废。”见到越凡奕的精湛表演,伍天雄更是肯定了先前的判断,坚决的说道。
“是啊,伍王爷说的没错,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岂能说废就废。”
“不过就是比试切磋而已,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今天又何必为了一点小意外改了规矩。”
“就当是助助酒兴,皇上太后不必介怀。”
……其他几名官员也附和着伍天雄说道。
沐寒烟眼前微微一亮,之几人,应该就是外婆等待的大鱼吧。外婆和大舅这场好戏没有白演,他们果然上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