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微怔,心脏停了一拍,耳边一遍遍重复着那“咔哒”声,心中一片混乱,毫无头绪。
[你怎么在这?朕……朕……]
青衣墨发垂地,看得清骨骼的手,慌乱地捡起地上的罐子。
直起身来,风过,衣衫贴在单薄的身子上,发丝缕缕凌乱,遮住了那双眼,轩辕稷看不清……
倏地,风向变了,遮挡在面前的发丝,宛如知晓轩辕稷的心思,额角的白色纱布、殷红的眼尾,乌黑的眼下,可偏偏……偏偏不敢直视他炙热的双目。
林侵晓直直地注视着轩辕稷的双眸,不可置信地盯着他,许是执着让轩辕稷妥协地迎上林侵晓的泪眼。
亲眼见到轩辕稷眼里的惊慌神色,紧接着云淡风轻,若无其事。
一把盐撒在未结痂的伤口上,鲜血淋漓。
他们对视了好像有一辈子那么久,然后艰难地移去目光,林侵晓努力掩去眸子里复杂的情绪和隐忍克制的爱意。
悬而未决的泪,盈眶。
轩辕稷先移开了目光,牵住身边堂溪的手,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义无反顾地向前。
低头垂目看着手中的罐子,直到轩辕稷彻底消失在余光里,林侵晓猛然抬头追逐那人的背影,宽阔伟岸毫不留情……
一抹惨笑出现在苍白的面孔上,凄凉又悲怆。
[最是无情……帝王家。]
“公子,你……我们走吧。”
翠柳抚上林侵晓的胳膊,然后双手覆在捡起的罐子上,盯着林侵晓婆娑的双眼。
“我帮你拿着。”
“嗯嗯。”
……
启安宫里,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窗外枝头,雀儿歌喉婉转,殿内却沉寂地骇人。
“公子公子!方才一宫女塞了一个纸条给我,您快看看。”
去而复返的翠柳,匆匆赶来,眉眼间尽是喜色。
[侵晓,托一侠客搭救,为父已脱险,在外多保重,待你回家团聚——父留。]
“师父脱险了……”
“师父脱险了!”
“翠柳!太好了,师父被人救出来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
低落情绪一洗而空,看着林侵晓沉浸在其师父脱离桎梏的喜悦里,翠柳的笑容里倒是有几分不符合她年龄的沉稳和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