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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第2页)

再一次穿透那个公园,走上那条昏暗却宽敞的大路,我冥冥中觉得,这样的经历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昏黄的路灯,笔直地延伸下去,让我觉得有一点点心安,那双眼睛陡然消失。

回到家的时候,剧痛突然发作,左脚上前天磨起的水泡现在已经完全破了……

在Summer带着阿夜离开后那个晚上,8点多的时候,那夫依然独自坐在办公桌前,他手头有一大摞档案与材料,每年的夏末秋初,都是最忙碌的时刻。

阿夜的备案被放在一边,那夫眉头紧锁,抽着廉价的劣烟——从年少就开始吸烟,让他现在必须用这种冲劲十足的廉价烟才能得到满足。

刚刚接到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宁队长的电话,他们是老朋友了:“那兄,有个事情需要你帮帮忙。”

“哦?”那夫每当听到老朋友的请求,都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一个性侵犯致死的案子,”宁队长的口吻相当平和,仿佛家常便饭,“死的是个女人,大概在27、8岁,身高在1米58左右,黑色长发。”

“在哪儿?”那夫快速在一张纸上记录着。

“猫石公园……”

“猫石公园?!”那夫惊讶地重复一遍。

“对,死者脖子两侧有大量的淤青,显然是被人故意掐、捏造成的;背部及双臂有很多抓痕,像是锋利的玻璃或者指甲留下的痕迹。不过居然到现在还没有提取到任何指纹。”

听到这里,那夫深深吸了一口烟:“看来是相当棘手的事情啊,老手所为吗?”

“不好说。法医说,死因是过分冲动、呼吸急促导致的心肌梗塞,而且第一现场反馈的情况说,并不太像挣扎的痕迹,他们推测说很有可能是顺奸。”说到这里,宁队长颇为调侃地来了一句,“我怀疑他妈的这帮混蛋平时都A片看多了!”

“呵呵,顺奸,这个词你最近老用。”

“唉。别提了,每年夏天都是性犯罪的高峰期,躲都躲不了,估计这还没到最高潮,”宁队长的声音有些疲惫,“说正经的,由于死者的身份不能确定,我们现在有点无从下手,死者的信息已经在网上跟报纸上刊登了,但还没有回应,头儿打算把这个案子作为我们大队今年的典型,申功请赏,所以下了死命令,拜托用你的非常规手段帮我找些线索,费用还按照老规矩办。成吧?”

“好吧……”那夫随意应答了一声,挂断电话,思想却越发激烈。

猫石公园,因为公园正门口那座某艺术大师的猫形石雕作品得名,为什么性袭击案与阿夜的奇遇都会发生在同一个地点呢?这难道仅仅是巧合?

这个烟鬼在烟灰缸中慢慢地揉灭烟屁,又顺手点着一根,脑子里却始终想着刚才的通话,手上拿着这样一份档案,是差不多半个月前一个夜总会的大哥私下请他去备案的:

大哥的一个女人在夜晚回家的路上,也是到了猫石公园被袭击!现在依然重度昏迷,基本的状况几乎跟宁队长描述得差不多,事件发生的地点也差不多。这个女人参与贩毒、吸毒的活动,因此大哥不想声张,没有去公安局报案而来找他;但同时,女人遇袭时已经有将近7个月的身孕,在明显能看出是孕妇的前提下,依然遭到攻击并且下手如此之重,大哥觉得,这一定是某个仇家所为,不查明真相,说不定自己的脑袋都要搬家!

这个案子到现在依然毫无头绪,线人还没提供出一点有价值的资料,唯一万幸的就是,这个女人命相当硬,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到现在还没断气。

那夫眉头依然紧锁,私家侦探的行当在这个城市还没得到承认,他没有权利随意去研究尸体找寻线索,眼前这两起案件似乎非常得相似,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大哥的这件案子还万万不能让宁队长知道,这不但是桩数额不小的肥差,而且是见不得光的黑活儿,万一得罪大哥,以后就别想在这个城市混了。

他将阿夜的备案拿出来,与大哥的备案一起放在桌子上,连续嘬着烟,快速起草了一份新备案,将宁队长提供的线索也记录下来,并排放着;还有一份最新的传真件,是宁队长发来的几个嫌疑人的资料,其中赫然有阿夜的名字跟描述:

阿夜,男,26岁,非本市人。

近貌:半长直发,扎马尾,无染发痕迹。

体态高挑瘦弱,不像力量充足的角色,双手留有指甲,且均有不算明显的划痕,疑似为10天至半月之前的旧擦伤。

资料简短,还煞有介事地在“指甲”二字下面画了圆圈。

难道阿夜这个家伙有夜游症不成?那夫胡乱一想,这三起案子让他内心中有种无比刺激的感觉,兴奋得难以入睡。不过总觉得就这个家伙的身板,想轻易制服一个女人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啊。

顺奸,倒是个挺有意思的词儿。那夫心里暗暗琢磨着,突然觉得这事儿应该早点让Summer知道,做好心理准备。他马上拨了Summer的手机,占线,再拨,通了,Summer的声音相当疲惫。

那夫说:“找个时间单独聊聊吧。”

Summer问:“有什么事儿吗?”

“随便聊聊,我们也算朋友嘛,请你喝咖啡,地方你选。”

Summer挂断电话后,那夫习惯性地玩弄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突然又想起那句话:

顺奸,真是个挺新鲜的想法。

9月20日 8:07

手机猛烈地震动,将我吵醒。

在迷迷糊糊间,是个愤怒的老男人的声音,陈副主编,我唯一一个杂志专栏的直接领导,他近乎咆哮地质问我:“可以啊,你现在睡得很滋润啊!我们是周刊!大哥,我们是周刊啊。”

这个龌龊的老男人喘了口气,根本不在乎我是不是在听,继续吼道:“是啊,你现在有点小名气,别忘了是谁捧红的你。你的专栏,连续两个星期,半个字都没给我,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想写就明说啊,你丫不是一向很牛逼的吗?看看你前天晚上发给我些什么狗屎。他妈的这刊又黄了,我他妈还惦记着明年改选当主编呢,你的专栏停了!好好想想吧你……”

“嘟嘟……”电话狠狠地挂断。

我平躺在床上,发了几分钟的呆。

背部酸胀,双腿抽筋似的疼痛,异常不爽;左脚磨破的水泡已经开始化脓,不敢触碰,稍微有点摩擦,就钻心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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