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刻钟能发生很多事。
比如雨没有停的意思,山洞外的魏西和秦枫脚下积了水,山洞里的连钩漌越来越虚弱。
连钩漌撑着力气,灵音来了,魏西和秦枫肯定过来了,自己撑住就能得救了。
连钩漌的大脑越来越昏沉,按理说他淋了雨,虽说会越来越虚弱,可也不会虚弱到无法起身的地步,只能靠在石壁上,撑着眼皮不睡过去。
除非,连钩漌越来越迟钝的大脑里蹦出了一个想法,自己这样不仅是淋了雨。
想到这儿,连钩漌被恐慌淹没,自己又中了什么招?
为了活命,连钩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他发现自己根本冷静不下来!他妈的魏西是怎么在秘境那个鬼地方被倒吊着还能想出来办法让三个人脱身的呀!
连钩漌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无比怀念魏西在身边的日子。
现在只能庆幸山洞里还没有积水,不然自己只能泡在水里等着自己彻底玩完。
等一下,连钩漌把思绪往回倒了一下,山洞里没有积水,那就是说,自己现在虚弱不是因为持续接触到水?
连钩漌作为一幅画,从小的麻烦就很多:口渴但碰水会虚弱,取暖但不能被火烧到,身上要挂着香囊防虫子。
宝象城干燥的环境是保存一幅画的绝佳条件。
甚至一丈原都不错,寒冷干燥,降水也多以雪的形势出现,只要小心取暖的时候不要字面上引火烧身即可。
所以到底是什么,突破了重重防线,给他本就艰难的人生增加难度?
连钩漌都要把脑子想干了,山洞里其他人的状态也渐渐不对了起来。
那几个胡人本来只是坐在一边看守着黄金,毕竟王帐看重这批黄金。
许是外边雨下得太大,又或许是他们死了几个兄弟,他们的表情越来越狰狞,额头青筋暴起,一张张胡子拉碴的脸好似被扭曲了一般。
有一个胡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攥着刀把几个跨步来到程县丞跟前儿,粗声道:“县丞!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全是鸟屎的山洞?”
早已不是那个被师傅训斥的程二、在堂口镇呼风唤雨惯了的程县丞脸色阴沉跟锅底一般,“你们只是客人,跟我扯着嗓子吆三喝四,撒泼尿照照自己!堂口镇不是什么狗崽子都能狗叫的!”
魏西要是在山洞里都要叫好了,她最喜欢拱火了。
没有魏西拱火,这话一般人也受不了,显然这个胡人不是什么唾面自干的人。
胡人张口就是一串脏话,弯刀直接抽了出来,他们使的刀又重些,挥过来破空的声音十分清晰。
程县丞早年躲债的基本功还在,竟然生生躲了过去。跟着他的三个兵士这才反应过来,站在程县丞前面抽出佩刀和胡人对峙。
连钩漌强睁着眼睛观察,缩在角落里减少存在感。
程县丞扒开自己手下的脑袋,“你吃了豹子胆招惹我!”
没想到一个胡人抽刀对付他,后面还有三个胡人也要抽刀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