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兄妹俩又在这里见到了一位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的老人。
明明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闹腾,可他却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默默的看着永远狂欢的午夜。
他向前来搭话的知更鸟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他上过战场,脑袋里卡了一些带有辐射的弹片,身体的健康一去不复返。
曾经的战友们也都死完了,真挚的友情无处寻觅。
家乡也在几场中子辐射轰炸里融化了,就连最后的“根”也已消失无踪……
他失去了一切,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在苦苦挣扎之际,他听说匹诺康尼有法子,于是便过来了。
“太遗憾了……希望家族能够为你排忧解难。”
小小鸟的羽毛又黯淡了几分。
在寰宇巡演的时候她也经常能够见到这样的人,通过“同谐”的共鸣,她很清楚在遭遇了这样的接连打击之后,他们究竟会有多么痛苦。
因此,即使匹诺康尼可能已经不再是她心目中的理想乐园,她也希望对方能够在这里寻得一丝安宁。
事实上,家族的确帮了他很多——现在,他的身体被固定在入梦池里,全银河最先进的维生装置维系着他的生命,他的精神得以暂时从那具“菠萝菠萝哒”的身体里逃逸出来。
“你见到的我是完整的,神志清醒,和正常人没有区别……但酒店里的我不是这样。”
“真实的模样……呵,知更鸟小姐,希望你永远不会见着。”
“所以……你要永远活在这片梦境里了,对吗?”
“呵呵……能活着就是万幸了。”
老人感慨地笑了笑。
“梦不梦的无所谓,毕竟我没得选。”
“我的世界本来就是残缺的,说不定下个瞬间就会消失不见,所以……就算梦境再怎么虚假,对我来说也是乐园。我珍惜在这里的每时每刻。”
“唉……真羡慕这些永恒不变的东西啊。”】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星放下了扒着瓦尔特(铁)小腿的双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看向自己身旁的流萤。
她刚想习惯性的去拉好姬友的手手,但却在即将接触的前一秒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那个奇怪惩罚。
最后,她还是强行压制住了刻在自己DNA里的本能,只是站在一旁,用着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流萤。
流萤:“……”
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也太犯规了吧!
不过……是啊。
她也想起了画面里的自己曾经和星提起过她的事情。
——因为在现实里必须时刻待在医疗舱(萨姆)里缓解失熵症,所以她格外珍惜自己在梦里能够健健康康的蹦蹦跳跳的时光。
“但我并没有想过要一直待在梦里生活。”
“为什么?”
将暴躁的杨叔移交给姬子(铁)看护,三月七也加入了星的“GirlsTalk”。
流萤:(?ò?ó?)
“因为我很害怕:如果一直待在梦里,那么终有一天,现实里的我会消失,到了那时,梦里的我也会消失不见,什么都不会留下——一想到这件事情,我就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待在梦里。”
“在知晓自己既定的命运时,人们总会想要挣扎一下的,不是吗?”
她看了看身边的好姬友们。
“假如你知道了自己明天会死,那你会老老实实地接受这个命运吗?”
“是像具尸体一样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死亡的来临,在害怕与焦虑中度过人生中的最后几个系统时?还是做些其他的事——那些自己曾经想做但却不敢做,或者没时间做的事?”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