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娘在田里看见儿子扔下锄头气冲冲走了,她还以为发生什么事,连忙拿起锄头追上来,一到家就听到这话。
她推门进来,嘴里嚷嚷着:“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娶她,要我说,赶紧把她休了,再娶个能生养的回来。”
张大山抓了抓头发,烦躁道:“再娶一个,我倒是想,可哪来的钱。”
前些年他爹病了,为了给他治病,早就将家底掏空了。
“都怪村长那老不死的,要不是因为他,爹也不会那么早就去世了。”
村长小时候掉进过河里,还是张大山的爹冒着严寒,把他从河里救了出来,但也因此落下了病根。
前些年大山爹大病了一场,没撑住,就去了。
临死前,他就拜托村长照顾他们娘俩。
念及儿时的救命之恩,村长答应了下来。
想起这事,张大山就来气,村长那老不死的,肯定是被宋大树用钱收买了。
大山娘也埋怨道:“你那天干啥要把我拉走。”
“再不走,我怕宋大树真的会去报官。”张大山说。
“报官就报官,谁怕谁。”大山娘显然还不知道,当晚张大山跑去宋家偷羊的事,所以很不以为意。
“行了,娘,你就别说了。”张大山很不耐烦。
大山娘讪讪闭了嘴,再一看抱着一起哭的娘俩,她就火上心头:“哭啥哭,遭天杀的,好好一个家都被你们哭衰了,真是晦气。”
尖厉刺耳的嗓音让张大山愈加狂躁,他咬牙切齿:“宋、大、树。”
我绝不会让你好过的。
“阿嗤~”宋芫感觉鼻子痒痒的,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肯定是有人在骂我。
他望了望天,远远的有几朵乌云正朝这边飘来,他估摸着,今晚可能会下雨。
“二林!”他朝屋里喊道,“今晚可能会下雨,赶紧过来帮忙把东西收一下。”
外面还晾着竹笋和蘑菇,还有一篮子,昨儿牛婶送来的艾草。
她无意中听见,宋芫抱怨晚上蚊子多,刚好家里还剩一些,前年晒干的艾草,就给送来了。
宋芫就打算做点艾条,晚上在屋里点燃了驱蚊。
春天的蚊子又多又毒,别说是他了。每天早上都能看到,丫丫那白白嫩嫩的脸蛋上,被叮了几个包。
小家伙不会说话,脸上痒时,就含着眼泪泡泡看他,别提多可怜了。
前些天阳光正好,竹笋和蘑菇都晒得干透了,便直接装进布袋里,再放到坛子里储存,为了防止雨天潮湿,坛子上还放了一袋沉甸甸的沙袋。
果然在傍晚的时候,二丫前脚刚回来,后脚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她回来就看到,二哥捧着一本医书,坐在窗口看书,而大哥拿着石臼捣什么东西。
她以为大哥又在做啥好吃的,便探头看过来,结果被飘来的艾绒刺激到鼻腔,狠狠打了个喷嚏。
在她怀抱里酣睡的小家伙受到惊吓,握紧小拳头,发出啼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