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伤员都被抬进去,周信又看了看剩下的七千来人,他知道要是和李应翻脸,这些人都出不去,同样不是被俘就是战死的命运,而独龙岗的百姓也肯定不会投降,谁会放着好日子不过,再去受苦呢?
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这些百姓哪怕是死也不会投降,周信也是庄稼汉出身,换成他,他也不会投降的。
他来到李应跟前,没有动手的意思,而是问道:“李庄主,凭你独龙岗和梁山这弹丸之地,如何护着这些百姓?”
李应反问道:“俺李应也过了不惑之年,当这庄主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你可觉得俺是不智?”
“李庄主能有偌大的家业,自然不一般,可周某手里握着上万人的命运,能不能跟俺说说你或者梁山的倚仗?”
“这………”
周信不傻,他退了一步继续问道:“我这些兄弟的家眷都搬来,这庄子里的土地可不够分,可否告知俺是哪里?”
李应看到这些人也走不了了,就把海外的事跟他说了一遍,包括梁山为了找百姓填补,他跟辽国干奴隶买卖的事,周信听着听着也就放心了。
最后他又问道:“李庄主,怎么把兄弟们的家眷运回海外?”
“走黄河入海,这事梁山水军经常干,放心!”
“好,既然如此,那比武就不必了,我想你的功夫应该在林教头之上,俺肯定不是对手,这些兄弟就拜托恁了!”
李应听出不对来了,这回答太平静,正常应该是热血沸腾或者不屑才对,他也没戳穿他的话,只是暗中做着准备,只见这家伙跑到自己家兄弟面前喊道:“兄弟们,李庄主在哪信上所言是真的,不但发土地,没婆娘的也管发婆娘,本将军都验证过了,我等又无路可退,愿意投降的站出来!”
“将军,真的每个人五亩地,还一成租子?”
“真的,你若是当兵,你家一成也不用交!”
“那中,俺当兵!”
“俺的亲娘哎,这比俺家租的“佛田”(少林寺的土地)交的租子都少的多啊,难怪他们长的这么结实!”
说完,这些官军交头接耳了好一会后,开始有人放下兵器站了出来,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站出来一多半人,剩下的不动。
有人不好意思的问道;“都监,我等落草,家人怕是会被连累!”
李应出来说道:“你们放心,我们会说官军阵亡数千人,你们都在阵亡名单里。”
“那中,俺降了!”
这话一出,剩下的也放心的跟着投降了,只有那些军官,周信把他们叫在一起,把梁山的事一说,这些人从开始的落寞到热血沸腾,都心甘情愿的投降,摩拳擦掌的要去海外杀异族。
办完这些事,周信把这些士卒又集中在一起喊道:“兄弟们,在梁山好好干,相信俺,梁山不会让大家失望。”
说完又面朝嵩州方向,跪下喊道:“童大人,恁的知遇之恩,无以为报,周信以命相还,你我两不相欠!”
说完就拔出腰刀朝着脖子抹去,李应早就注意着他了,他眼疾手快抽出他的飞刀,快速朝他的手射去。
周信的手吃痛,腰刀掉在地上,可脖子还是划破了,鲜血瞬间流了一地,好像大动脉破了。
他的手下立即围了上去,“将军!”
“都监!”
大家都知道周信的意思,这时双方士卒都佩服他,官军更是哭的稀里哗啦,这家伙真实在,那刀子说抹脖子就抹脖子。
反过来想,要是没有这一下子,因为童贯的关系,梁山人多少会对他有些隔阂,这下就彻底融入梁山了。
李应喊道:“快把李大夫请来!军医、军医呢?”
喊罢,武松飞奔而去,李应扒开人群,梁山的樊瑞也跑了过来,好歹是道士,懂医术。
李应抱着周信,眼中满是敬佩,完全没有了当初听闻他是童贯心腹的恨意。
“周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李庄主……俺的……兄弟就……拜托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