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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四段 以力破巧（第1页）

最先冲过来的是黑色的野兽。

动物的避危本能对于它们来说仿佛不存在一样，以它们的体型来说，那铁蹄就宛如从天而降的天罚，一旦被踩中就是粉身碎骨，事实上也是如此，头骨是如此地脆弱，只是那么不经意的一次踩踏，只剩半个脑袋的尸体就躺在地上悲鸣。

但这都无所谓。

獠牙咬向马匹的脖颈、骑手的脚踝、提枪的手腕，让马匹倒地甩下士兵，或者利用自身冲劲将骑手拽下马，死活并不是它们该考虑的事情，它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撕咬、撕咬、撕咬！

银枪贯穿了身体，提枪一甩，尸体砸在飞扑而来的另一只疯狗身上，这毫无疑问是Saber的使魔，反应比预料中的还要快，既然如此——“聚势！”

原本一线排开的骑队迅速变阵，结成对骑兵来说几乎不可能实现的锥形阵，须知每匹马的速度都有极大的变动空间，结成这种队形最后的结局应当是互相踩踏才对，这时候只要在最前面的锥尖放置“一块石头”，整个队伍就会瞬间崩溃！

野兽的骑士提剑冲出，花之魔术师念念有词，一片花瓣轻飘飘地落在骑士的肩上，一瞬间就感觉自身充满了力量，即使是正面接下骑队的冲击，巴格斯特现在也有十足的自信！“真是脆弱的敌阵！由我来正面粉碎吧！”

太阳于头顶闪耀，气势不断地高涨，剑身上缠绕着的青红火焰愈发刺眼，“赌上这角······！”剑身横扫，奔涌而出的火焰确定了形体，化作一团噬人的野兽，“提枪！”

不知是速度过快形成的风压，还是单纯的魔术屏障，火焰之兽撞上军阵的瞬间就从中裂开，就像是被人直接从口部贯穿了一样。攻防一体吗？那就让我来试试你的正面强度！

手中飞舞的青色铁链原本是用来拴住野兽的工具，现在被她用来固定住自己，铁靴深深埋进土里，大剑高举，摆好抗冲击姿态，“来啊！”

好胆量！但这在Lancer看来不过是莽勇罢了，在他的认知中，可没有人能正面抗下一个骑兵队的冲击，哪怕是从者也一样，从山顶冲下的势能累加上神驹的动能，第一枪笔直地冲向胸甲。

铛！双方都没有料到这一幕，Lancer是没料到这个冲击竟然只能让其身体连退几步，巴格斯特是没料到明明对面看起来是以军略制胜的从者，个人实力也如此恐怖，就算加上了魔术师的加护这一枪也不好受。

不过，巴格斯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这一下确实可以遏制住敌军的冲势，而且这一枪刺得过于笔直，想要回防是不可能的！下定决心的赌命击，放弃用剑架住枪头，剑身贴着枪柄砍下，她的估计没错，被挡住一瞬的枪头已经丧失了太多的攻击力，哪怕用胸甲也能勉强防住。

绝佳的机会！枪被卡住无法回防，冲势被遏制，眼下只有空门大开的正面！这似乎是必定得手的一击，但从者的战斗永远超乎常理。

反手抽出腰间的刀，明明不是惯用手，却还是挡住了这蓄力的一砍——不。并不是挡住了，而是巧妙地用力，让这一击砍歪了，右手手腕一翻，枪身划出个大圆，咫尺之遥的枪尖逼迫着巴格斯特不得不后退，缰绳猛地一拉，神驹猛转九十度，绕过这挡路的“大石”。

好快的应变力！但是你的士兵能和你一样反应如此之快吗？又是一枪刺来，这一下挡下来可轻松多了，正欲反击，对面却抽枪而退，完全没有杀伤的意图，缰绳一拽，再度从旁边擦过。

一枪、一枪、一枪······骑兵队展现出了不可思议的默契，刺完一枪就走，以巴格斯特的身体为分界线，均匀地分成了两边，预想中的相互挤压根本没有出现，这统率能力完全超乎了巴格斯特的想象，她也是带过兵的，抿心自问这种协调度怎么也不可能做到。

混若一体的指挥艺术，两队骑兵向两翼砍杀而去的同时也在积攒下一波冲势，光是当下这一波巴格斯特都觉得勉强，下一波自然不言而喻，强撑着打算再抗一波，其他人也应该反应过来了，只要扛过这一波，包围合围，一切都将尘埃落地。

“好了，你退下吧。”一只手突然搭在了她的肩上，巴格斯特慌张地回过头，正要说话却被打断，“以步兵对抗骑兵本来就不明智，哪怕有了梅林的强化你也不该如此自大。”

有理有据的批评让巴格斯特低下了头，魔术师的强化是如此强效，以至于让她认为可以违反军事常识行动，“是，非常抱歉······”“所以对付骑兵最有效的方法，还是对冲。”

翻身上马，对面的骑队跑了一个大圈，再次汇聚成锐利的军势，看了下大致构成，轻骑居多，重甲偏少，显然注定是只能打快速战的，既然如此，对冲我占优势！

骑枪在手，鞭马前冲，天空中飞过数十道黑影，洒下漫天符纸，燃烧、雷电、爆炸，宛如轰炸机飞过，高飞的黑键和银钉则变成了防空火炮。空降切后方吗？这种战术思想可不是古代会有的，看来对面的从者在现界后很快更新了战术呢。

冲锋、冲锋！雷电构成电网，火焰填补空隙，爆炸暗中埋伏，但这都不算什么，想切后排就让他们去切吧，正好让巴格斯特回防，“喝啊啊啊啊！”枪尖卷起疾风，一切阻拦之物灰飞烟灭，明明只有一人，踏下的铁蹄却犹如雷鸣，不、就是雷鸣！甚至能看见马蹄上的闪电！

这个冲锋气势！Lancer敏锐的意识到了不对劲，恐怕是碰上Rider了，只有专精于骑兵一道的从者才有可能有如此威能，若他是Rider职介当然不会退避，但眼下他只是Lancer，绝不可硬拼！

一息之瞬，枪身碰撞在一起，胯下的白色神驹发出悲鸣，而对面的重甲马却毫发无损，性能上的差距终究无法弥补，只能暗探一声，虚晃一枪脱身而去。敌方也不急着追杀他，而是一头闯进军阵之中，自身所向披靡的威势瞬间撕裂了军阵，再想要聚集在一起短时间是不可能了。

翼装落地吸引走了大部分火力，但那十来个人撑不了多久，若是自己率领的骑兵队再不去接应恐怕会全军覆没，似乎这次突袭已经注定要结束，但Lancer并不是很甘心，若是此时退去当然不失为一场大胜，但那终究不能完全扭转大局。

只有这样了！不再利用军势，而是单人冲营！现在战场混乱，敌方大营里只剩下caster和御主，说不定有可乘之机——抱着这个想法，Lancer撇下Rider，径自冲向大营，抬枪一掀，露出里面仅有的两人。

好机会！那个白色的人影应该是caster，那个老人显然是御主！提枪——

有什么飞过来了——

战场直觉让他下意识地低身，却见数道白影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头顶，生死之间的危机感激发了肉体的全部潜能，这才看清了那白影是何物——黑键？！怎么可能这么快！

老人的双手夹着六根黑键，三支奔向胯下骕骦，两支仰射而出锁住后路，一支直接奔袭面门！太快了！哪怕以从者的反应能力来说都太快了！扭身勉强躲过面门的黑键，但还是被擦破了脸庞，神驹拼尽全力的躲闪，终究被一支射中了前腿，但即使如此，骕骦依然没有甩下他的主人。

斩首已经不可能了！迅速做出判断，抛下近在眼前的“成功”离去，这一决策无疑救了他的命，但卡尔不可能能轻易放过他，“将怜悯注视此魂（Kyrieeleison）——”

哪怕他并不擅魔术，这种基本的咏唱也是可以做到的，火葬式典发动，前蹄本就被铁甲作用撕裂了内部组织与腿骨，现在蔓延的火焰更是雪上加霜，在神奇的骏马也撑不住了，前蹄不自觉地瘫软，眼看着Lancer就要被甩下——

落地之后就是结束之时！黑键再度握于手，杀招已经准备好，结束一切——

——还没有！

猛地一抹腰间，那是一面璀璨的金牌，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注入到在场的骑兵身上，强化？！没有咏唱吗？！“驾！”犹如神助，神驹再度跃起，其他的骑兵也威势大增，纷纷甩下眼前的敌人，冲向被包围的翼装。

撕开包围圈，眼前的数十人已经遍体鳞伤，“上马！”无主的骏马们冲到他们身旁，外围的马则自觉用自身的肉体挡住射来的武器。机不可失！翼装们一跃而上，“驾！”Lancer亲自在前开路，其余骑兵则护住后方，再度冲开包围圈扬长而去。

“追上去——”卡尔几乎是下意识地说道，却被Rider所制止，“我们这边没有他们的机动力，只有我可以追上他们的脚力，难道你认为那个从者害怕单打独斗吗？”何况穷寇莫追，眼下只能放他们走了。

卡尔终究是个不通军事的人，也只好顺从他的意见，回看这边的战况，那些倒地的骑兵逐渐灵子化，显然只是些使魔，至于翼装的数十人更是一个都没留下，而己方死的死伤的伤，军心也在这一瞬被彻底打垮，只能长叹一声，恐怕又要叫增援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