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温德尔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床铺间。
肩膀上的疼痛已经减轻不少,只剩下些许的刺痛时不时像电流一般淌过全身,提醒着温德尔自己是个伤员。
还没睁开眼睛,995已经检测到温德尔的苏醒,像只小闹铃一般轻轻呼唤:“亲亲,亲亲,亲亲——”
温德尔顺其自然地回应了995的“要求”,在脑海里对995亲了又亲,995发出害羞又恼怒的呜咽声。
“我担心死亲亲了!”995小声抱怨道,“亲亲睡了两天了。”
“我在医院吗?是谁把我送过来的?”
“这里不是医院,是韦恩在大都会的私人宅邸。”995嘟囔了一下,“超人把你放到了医院,你的助理想把你带回赛尔德的公寓,但是韦恩不同意,他把你抢回了这里。”
995混乱的用词一直是温德尔的心病之一……从上次颠三倒四的成语到这次奇奇怪怪的动词,都令温德尔感到无比汗颜:“你不应该用‘抢’这个动词,这不合适。”
995如果也有人形,他此刻撅起的小嘴早就能够挂好几个油瓶了:“就是抢!就是抢!韦恩他好疯狂,好野蛮!根本不听你助理的话,抢过你就跑。”
温德尔很是怀疑995认错了人。
在自己的印象里,布鲁斯一直非常优雅……或者说,漫不经心。
他的眼睛脉脉含情,像一幅湿淋淋的油画。所有人只要望上一眼,都会毫不犹豫地相信,自己就是他画中唯一镌刻的身影。但实际上,那抹蓝色更像是平静的湖水,公平地倒影每一个人,却也残忍地不让任何人在其上留痕。
布鲁斯……作为温德尔的好朋友,他可能会担心,可能会愤怒。但无论如何,温德尔不相信他会“疯狂”或“野蛮”。更何况他早在几天前就驱车回了哥谭,怎么可能来大都会“抢人”。
想必其中有所误会。
温德尔缓缓睁开眼睛——
室内的光线非常柔和,让昏睡已久的温德尔不至于感到刺眼。窗帘贴心的被人拉上了一半,阳光透过朦胧的轻纱流淌进室内,映在复古的墙纸上,看起来非常温馨。
温德尔左手撑在柔软的被单上,缓缓坐了起来。指尖不经意地划过被角,抚摸到细密的但不扎手的针织纹路——
“w”
温德尔不敢置信地又摸了摸被角,转头四顾——
窗帘的角落、床边的水杯,甚至自己身上的睡衣,无一例外都绣着“w”的字母花纹。
这不禁让温德尔想起托尼的吐槽:“只有布鲁斯还保留那种圈地盘的习惯,喜欢把每个专属物都打上自己的标记。”
w,正是布鲁斯·韦恩的标记。
——这竟然真的是布鲁斯的宅邸!
995在脑海里重重哼了一声,听上去颇有些傲娇:“亲亲你终于信了吧!他就是很野蛮、很凶残地把你抢过来了。”
温德尔还没来得及纠正995的用词,房门就被敲响。像是笃定温德尔已经苏醒,几乎不等回应,门就被打开。
宅邸的主人走了进来。
“温德尔,你感觉如何?”布鲁斯轻车熟路地坐到床边,自然而然地将手里的杯子递给他。
与床头水杯里冰凉的饮用水不同,布鲁斯递过来的杯子非常温暖,但又不至于烫手,想必里面装的是刚倒好的温水。
温德尔习惯性地伸出右手想要接过,却被布鲁斯眼明手快地一把按住。
带着一丝隐晦的埋怨,布鲁斯无奈地叹息:“你还真不把自己当个病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