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翰一屁股坐在江边石头上,拍拍道:“你坐下,我慢慢给你说。”
程晓天依言坐下,催促道:“快说呀!”
“先说。你不能骂人!”哥舒翰叮嘱一句,这才说起经过。
郭虔接到程晓天的禀报,大喜过望:“你们瞧瞧,程晓天这小子不得了。居然把怒江上的浮桥给袭占了。吐蕃人也是,修了浮桥。居然没有派多少人守卫,给程晓天钻了空子!轻易拿下!”
陈晚荣也是高兴:“那是因为吐蕃人没有想到我们会来得这么快。说起来,这都是哥舒将军一举击溃桑旺,才给程晓天创造了条件。”
若不是哥舒翰一举击溃桑旺。程晓天也不可能做这事,众将齐声附和。
郭虔点头道:“监军说得有理,他们都有功!现在,我们最紧要地事情,就是派人增援!守住浮桥,比什么都重要。还是派骑兵去!”
对这点,没有人不同意,众将自是无异言。就过,不有一个人不赞同这做法,这人就是哥舒翰了:“大帅,末将以为现在紧要的事情并不是驰援程将军,而是一举夺取怒江!”
“哥舒将军,你何时开始学起了酸儒。掉起了书袋?”费俊行很是不赞同哥舒翰这说法:“驰援程晓天。就是夺取怒江。只要浮桥在,怒江也就在我们手里了。这有何区别?”
他说的正是众人心中所想,无不是点头称是。
哥舒翰猛的站起:“这完全不一样!若只是为了增援程将军。派出骑兵固然可以。不过,骑兵利于在开阔地带冲杀,而江边,怎么摆得开?派骑兵去,这是窝兵力!人是增加了,却不能夺取怒江,只不过是在沙滩上和吐蕃人展开无休无止地血战罢了,于大局无足轻重。”
经过他这么一说,众人也明白过来了。
王忠嗣接过话头道:“哥舒将军说得很有道理,依我看,还是要派步兵的好,最好派出重装步兵。在沙滩上作战,重装步兵最好。只要重装步兵一到,不仅可以守住浮桥,还可以把吐蕃军队打退,给我们争取到一个片开阔地,为大军开进创造条件。”
唐军要想在怒江以南立足,就需要一个立足点,这在军事上叫做“桥头堡”或者“滩头阵地”。要是没有一个立足点,就算十万大军全部到达怒江,也是没用,不过是在北岸观光罢了。王忠嗣这一提议,自然是获得众将首肯。
郭虔当即命将:“哥舒将首倡其议,就由哥舒将军担当此任,给你两万重装步兵。哥舒将军,有没有问题?”
“末将遵令!”哥舒翰领命。
说到这里,程晓天眉头一皱,有些不解:“从大营赶到这里,有上千里路。重装步兵虽然配备地有战马,那也是用来驮运装备和干粮的,就算你们日夜不停的赶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到了。
“我瞧过了,步兵弟兄们个个精神饱满,不象上次越过积石山那般疲倦,这是为何?”
哥舒翰在程晓天肩头拍拍,站起身道:“走,程将军,跟我去看一样东西,你就明白了。”
“卖什么关子?”程晓天不满的嘀咕一声,仍是跟着哥舒翰去了。
两人通过浮桥,来到北岸,哥舒翰还没有说话,程晓天惊叫起来:“这么多地战马?哪来的?”
以他敏锐的眼光,一眼就看出,北岸有好几万匹战马。
“当然是我们带来的了!”哥舒翰回答。
程晓天惊讶之情更甚:“这是骑兵的战马!怎么到了你们手里?不会是骑兵把战马给你们用了?”
这事让人太难置信了,哥舒翰却点头道:“没错!这是骑兵的战马。我刚一接令,小鬼头就出主意了,说是要让我们以最快地速度赶到,要骑兵把战马让出来,给我们用。程将军,你没有看见费将军那张脸拉得这么长,比马脸还长呢!”
说到后来,已是说笑起来了。
“痛快!痛快!”程晓天大笑不已,击掌欣赏:“费俊行一向以为他的骑兵很快,这下好了,没有了战马,看他的骑兵怎么快法?骑兵变步兵,这法子很新鲜!”
哥舒翰接着道:“我们每人三匹战马,一匹用来骑,一匹用来驮运装备和干粮,另一匹歇着,以备轮换,你说我们能不快吗?”
“那是肯定快了!比起靠两条腿赶路的骑兵要快上很多!”程晓天开心不已,笑得特别欢畅,突然之间,笑容僵在脸上,摸摸额头:“不对呀!照这么说,你们应该早就赶到战场了,为何迟迟不投入战斗?这里的草倒了,一大片,你们在这里睡觉?哥舒翰,你们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拼死拼活,却在这里睡觉,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