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诗?”郑晴和郑建秋一般。自小熟读经史子集,诗词歌赋在她眼里要讲究对仗格律韵角。乍闻这种不登大雅之堂地打油诗,还真难以理解,惊奇得眼睛瞪得老大。继而就是以手捂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趴在桌子上喘着气:“陈大哥,你怎么想出这种诗呢?这诗虽不登大雅之堂,用来佐酒,自有一股轻松劲头,比起对仗工整的佳句更能引人发噱。”
吃多了大鱼大肉,再吃点小菜,有不错的口感。这吟诗作赋也是一样的理,读多了正经的律诗,偶尔品品打油诗,让人耳目一新。这话把陈晚荣的用心说得一清二楚,陈晚荣笑道:“多谢夸奖了。”
郑建秋这一插科打诨,气氛骤然活跃起来。陈晚荣和郑晴之间因数术本来就有共同语言,再有这事,郑晴自觉和陈晚荣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不再称陈晚荣“陈先生”,尊称“您”也省了,叫起陈晚荣“陈大哥”了,用起了昵称“你”。
都是年青人,放得开,陈晚荣的思想观念比起郑晴更加开放,再加上陈晚荣对她很是钦佩,不再叫她“晴小姐”,而是直呼其名了。郑晴不仅不觉得唐突,反倒是欢欢喜喜地应承。
这两个年青人,这么快就粘乎上了,郑晴以后有说话的伴儿了,郑建秋大为放心,自顾自的吃喝,任由陈晚荣和郑晴两人絮叨。
这餐饭尽欢而散,等到吃饱喝足,费时不少,日头偏西老大一截子了。再说会话,陈晚荣这才辞别郑氏父女,父女二人一心挽留,要他住一宿,陈晚荣想到明天还要“招人”,婉言谢绝了。
实在挽留不住,父女二人这才把陈晚荣送走,送出老大一程这才依依惜别。
别了父女二人,陈晚荣心想虽是昨日才分别,还是应该去看看陈再荣,他和张德铭的关系极好,张德铭去了兵器监一事更是应该让他知道。主意一定,飞身上马,直去县馆。
县馆。陈晚荣是旧游之地,很快就到了。陈晚荣是高等学府毕业的高材生,打从心里敬重学子,来到门前勒住马跳下来,牵着青花往大门行去,以示对读书人的尊重。
现在正是读书时候,朗朗读书声传来,陈晚荣听在耳里,倍觉亲切。仿佛回到大学时代。陈再荣地学舍陈晚荣是知道的,打算直接过去找陈再荣,才走一段路,只见一个先生腋下夹着书本,疾步而来。
陈晚荣一瞧,不是别人,正是上次愿赌服输,请他喝酒的齐贤明。还没等陈晚荣说话,齐贤明已经发现陈晚荣了。大步上来,远远就嚷道:“是陈先生啊,稀客稀客,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见过齐先生。”陈晚荣抱拳行礼,直道来意:“我是找再荣地。”
“您找再荣啊?”齐贤明自从上次见识了陈晚荣的本事,打从心里服气,自觉为陈晚荣效力是很荣幸的事儿,也不等陈晚荣说话。忙道:“您请等着,我给您叫。”转身快步朝学舍行去。
“谢谢齐先生!”他有如此美意,陈晚荣要不领都不行,只得拉着青花,站在当地等候。一声道谢之词还没说完,齐贤明已经走得远了,很快就进了学舍。
只一花眼功夫,只见学舍里探出一个头来,不是别人。正是陈再荣,紧接着就是飞也似的冲过来,一把从陈晚荣手里夺过缰绳,欣喜无已:“哥,你在哪里买的马?这可是宝马呀!”
青花的骨相、脚程、耐力均是不凡,说是宝马一点也不过份,当然要把颈中地红斑除外。陈晚荣知道他性爱宝马,见了青花这等好马如此惊喜是情理中事,笑道:“还行吧。”
“哥,你也说得太轻巧了。这样的马日行八百里不会有问题。”陈再荣左手牵着缰绳,右手在青花头上摩挲,额头触在青花脸上,不住晃动。青花也不认生,好象陈再荣是好朋友似的,摇头甩尾,打着响鼻。和陈再荣亲热起来。
瞧着一人一马的亲热劲。陈晚荣真想说这马给你地,只是顾虑到陈再荣不能接受青花颈中有红斑一事。这话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就在陈晚荣转念头这当口,陈再荣已经发现了青花的秘密,右手在青花的脖子上不住抓挠起来,不经意间看见红斑,惊奇得跳了起来,声调提高了许多:“哥,你在哪里买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么?这是血喉宝马!血喉宝马呀!”
陈晚荣原本想为青花辩解一番,没想到他却是如此惊喜,好象叫化子捡到宝似的,不由得愣住了:“什么是血喉宝马?”
陈再荣左右一望,拉着陈晚荣道:“哥,我们到那里去说。”陈晚荣知道他是不想有人听去,只得随他来到一个无人地角落。
一边抚着青花,一边打量四周,确认没有人,陈再荣这才压低声音:“哥,这血喉宝马是所有宝马里面最难得的了,万中无一呀!”
陈晚荣想起牛大眼对青花既是爱,又是忌地,视它为大凶之物,脱口问道:“不是说颈中带红,是穿喉之象么?”
盯着陈晚荣老一阵子,陈再荣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笑:“哥,是哪个半吊子给你说地?”
陈晚荣只得把青花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陈再荣听得直拍手掌,骂起来:“牛大眼呀牛大眼,你是不是长了一双牛眼睛,就净说瞎话。”瞄了一眼很是迷瞪的陈晚荣,解释起来:“哥,说血喉宝马难得,并不是说它的骨相奇异、脚程快捷、耐力悠久,而是说这种马地经历比起其他的宝马曲折了许多。”
停下来,略一整理思路,接着道:“哥,这么给你说吧。古之宝马有绝地、翻羽、奔霄,这些马的骨相奇特,异于寻常之马,再加上毛色一致,没有杂色,是以很容易为人所重视,只要眼神不是有问题的人,都知道是宝马。
“这血喉马就同了,要论骨相、脚力、耐力其实并不比别的宝马强,只是它们的经历太过坎坷,一个不好就给人视为大凶之物,认为会不利于主人。给杀了。是以,一万匹这样的血喉马难得活出一匹。正是因为这点,有人叫这种马为厄运,意思是说它们地命途之舛,能活出来的更是奇迹。
“象青花这样地马,多为人盘中美味了,青花能活出来,实是一个异数。这个牛大眼,相马虽是半吊子。却有这等仁慈心肠,倒也难得,就看在他这份仁心上,不骂他蠢材了。”
陈再荣彬彬有礼之人,难得骂一回人,居然骂起牛大眼了,可以想见牛大眼有多糟糕了。
想起青花的奇特经历,陈晚荣不得不承认陈再荣说的很有道理,相形之下“骐骥服盐车”还是幸运的。至少还有命在:“我也是一时心软,这才牵走,没想到却是捡到宝了。”
陈再荣笑嘻嘻的道:“牛大眼这是自作自受,明明养了一匹难得的好马,居然给他当作大凶之物,什么眼神?”
“你喜欢马,家里一直没钱,没给你买马。再荣。既然青花没问题,就给你了。”陈晚荣对陈再荣着实喜爱,青花虽好,跟着自己是无用武之处,不如给陈再荣更能派上大用场。
陈再荣笑道:“哥,我倒是想要,可青花不肯呀。”
陈晚荣给他的话弄糊涂了,正不明白间,陈再荣轻喝一声。一把把陈晚荣拉开,才避过了青花地一蹄子。青花自从跟了陈晚荣,一直很听话,就没见过它对陈晚荣撂蹶子的事,真想不明白。
“哥,你以后千万不要说这种话。”陈再荣知道陈晚荣听不明白,给他解释道:“哥,好马和贞烈女子一样,跟定了主人就不会背叛,你说要把它给我。青花能不发脾性么?好马认主,就是兄弟也不行。”
宝马恋主的事,陈晚荣是知道地。关二哥死后,赤兔马“绝食”而死,让后人叹息不已,陈晚荣这才明白自己犯一个错误,欣然点头道:“行。我以后再也不说了。有机会。再给你买一匹就是。”
陈再荣对马有着特别的了解,一打开话匣子就有点收不住:“哥。你不知道,血喉马最适合武将了,骑上血喉马上战场,必有意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