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再荣大步过来,冲公孙兰身边一个年青女子一笑:“见过娄姐姐。”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在渭水之滨与陈再荣共舞的娄虹。一见陈再荣,满是喜悦,笑道:“见过陈大人。”
“娄姐姐,多日不见,你倒生份了,还是叫我再荣弟弟吧!”陈再荣充分表现出了自来熟的性格。
“再荣弟弟?”娄虹卟哧一声就笑出来。宛如春风一般。让人心神荡漾。
“太上皇驾到!”这边刚见完礼。段辉地声音就响起来了。
睿宗地身影出现在门口。陈晚荣和李隆基忙迎上去。借着火光一瞧。今天地睿宗与刚禅位时地睿宗大不相同。精神好了许多。就是人明显苍老了不少。双鬓间华发丛生。脸上地皱纹不少。太平公主一案虽然过去一段时间了。对他地打击着实不轻。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
这也难怪。他最看重亲情。却不得不杀了最疼爱地妹妹。任谁都难以接受。打击会非常大。
“见过父皇!”李隆基见礼。
睿宗摆摆手道:“三郎。你倒是比父皇到得早。”
扭头对陈晚荣道:“晚荣,你今儿成亲,我就来凑凑热闹。一个人在宫里也闷得慌,趁这时机出来走走,你不会怪责我这不速之客吧?”
是玩笑口吻,看得出,他今天的心情很不错。陈晚荣也是代他高兴:“太上皇驾临,臣荣幸之至,太上皇,请!”
“晚荣,朕先恭喜你!”睿宗笑道:“丫头,把我们的礼物送给主人家。”
金仙公主捧着一个卷轴,步态轻盈,来到灯光下,展了开来,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字“绝世妙手”,正是睿宗的亲笔。
要是在以前,睿宗的亲笔题字,群臣不会当一回事,因为那时的睿宗不过是安坐天下,却不能治理好天下的皇帝罢了。有了吐蕃大捷,睿宗在群臣心目中就成了一个大有为的明君,对他的手迹无不是欲得之而甘心。
乍见睿宗手迹,不少人暗中吞口水,巴不得睿宗给他题一幅。
“妙手”二字一般都是用来形容医者,这与陈晚荣有何相干?群臣又不禁有些疑问。疑归疑,却不能问,只好闷在心里。
陈晚荣明白睿宗的意思,要不是陈晚荣施展妙手,为睿宗解毒的话,说不定睿宗已经慢性铅中毒而亡了。
“谢太上皇!”陈晚荣从金仙公主手里接过。
玉真公主捧着一个卷轴过来,还对陈晚荣眨眨眼睛,颇显调皮。来到陈晚荣身边,压低声音道:“你得求我,要不然,我不给你看!”
这事就算她想勒索,也不可能,这毕竟是奉睿宗之命办事,总不可能让睿宗难看吧?陈晚荣一吸鼻子,装作没听见。玉真公主讨了个没趣,大不是滋味,狠狠的瞪了陈晚荣一眼,压低声音道:“我们走着瞧!”开始转念头,要如何刁难陈晚荣了。
等到玉真公主展开,只见上面睿宗亲笔题就四个字“天成良缘”,这才是贺喜用的。
睿宗不仅题字,还一题就是两幅,可以说恩宠到极致了。放眼唐朝,谁能在同一时间得到睿宗两幅题字的?没有!就是段辉也没有过。
这份恩宠,还用说么?群臣心里既是艳慕,又有些妒忌。
“你们见礼,我去坐会。”睿宗经过太平公主一案的打击后,身体大不如以前,站立了一阵,有些禁受不住,在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的搀扶下,自去歇息了。
跟随睿宗而来的郭虔瓘快步过来,冲陈晚荣一抱拳道:“恭喜老弟,贺喜老弟!”
“见过大帅!”陈晚荣施礼相见。
却给郭虔瓘一把拉住:“老弟呀,你还跟我这么生份?别大帅大帅长的,叫老哥。”
“大帅,我叫习惯了,现在改,很别忸,这次就叫你大帅,下次再叫老哥吧!”陈晚荣以玩笑口吻回答:“大帅,你有些发福了。老来发福是好事,恭喜大帅!”
现在的郭虔瓘比起刚从战场上归来时胖了些,自有一股雍容之态,就是少了些骠悍之气。郭虔瓘直摇头,叹息一声道:“整天呆在福窝里,这日子过得没劲透了。还是怀念在战场上的日子,刀口舔血虽然危险,却有激情,让人振奋,这么过下去,再有几年,我说不定连胆气都没有了,见到敌人就会逃!”
他自小从军,过了一辈子的军旅生活,到老来,
过了,还真不习惯。
虽是感慨之言,却透露出了一个不易的真理:安逸生活会把勇士变成懦夫!
“大帅说笑了,说笑了!”陈晚荣侧身相请道:“大帅,这边请。”
“这不急!”郭虔瓘心情很好,笑道:“还没把礼物送给你呢。给你送点值钱的,你不在乎钱财;送你绝世名兵,大喜的日子动刀动枪的多不好,再说了,你是军器监的头,还怕没好兵器?想来想去,我只好送你五尺红绫,乡下人都是这么贺喜的,你不会说我寒酸吧?”
“还是大帅体谅我!”陈晚荣下喜帖时就声明了,送礼物可以,但不能超过五两银子,超过了一律不收。
要是没有这一条规定,以陈晚荣现在的身份地位,朝中大臣还有不挖空心思去收集礼物,价值连城的东西都会送来。且不说这和李隆基的旨意相违背,陈晚荣本人对这种事也是不屑,才有这条规定。
郭虔瓘虽是一副自嘲口吻,却很对陈晚荣的想法,两人不愧是搭档。
事情办完,郭虔瓘走到睿宗旁边坐下来,两人压低声音,有说有笑,好象老朋友似的。两人年纪相若,都是“退居二线”了,自然是有很多话要说。
李隆基扫视一眼群臣,道:“陈晚荣,你是朝廷的大臣,你成亲,朕这做皇上的自然是要有些赏赐。你为朝廷立过大功,朝廷不能忘了功臣。来啊,把朕赐给陈晚荣的彩缎十匹拿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