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结束,赵醒归回校上学,为了防止林泽及其家人再来骚扰,赵伟伦给儿子请了一位保镖,不进校门,每天随车保护赵醒归。
距离高考只剩一个月,林泽再也没来过学校。向剑告诉赵醒归,他去找班主任打听过,学校拒绝了林泽家人提出的休学申请,林泽已经通过会考,学校会给他发高中毕业证,不管他参不参加高考,六月以后,林泽就不再是二中学生。如果他要高复,也只能去找高复学校。
校园里没有了林泽的身影,赵醒归压力骤减,再也不用担心那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来,疯疯癫癫地找他求原谅。
饶英在校门口挡车的事也在校内传开,经过十来天的发酵,舆论渐渐有了变化,起因是有人去问胡君杰,究竟是赵醒归在说谎还是林泽在说谎?林泽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胡君杰沉默,想起在走廊上遇见张希婉,短暂的目光接触后,张希婉仓惶地回过头,匆匆离开了。
对于旁人的询问,胡君杰以前都只回答“我不知道”,而这次,他说:“我相信赵醒归的话。”
就算法律无法给予林泽审判,每个人心里也有自己的一杆秤,学校里还是有人在同情林泽,觉得他不该落魄至此,但更多的人,开始选择相信赵醒归。
向剑的座位又调回赵醒归身边,没有经过班主任允许,是他自己把桌子给搬回来的。班主任看到后气得头顶冒烟,勒令他搬回去,向剑不肯,说已经把爸妈搞定了,同个桌还这么麻烦,又不是搞对象,他就是觉得赵醒归人不错,想和他做哥们儿。
赵醒归进教室后就看到桌边多了个大块头,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冲他傻笑:“归哥,早啊,北京好玩不?”
赵醒归愣了一会儿,也笑了:“好玩,刚好,我给你带特产了,在车上,中午你跟苗叔去拿一下。”
两个男生已经有一个月没同桌,下课时就聊起了天,赵醒归告诉向剑自己在北京的求医经过,向剑问:“谁陪你去的?你爸妈吗?还是苗叔、磊哥?”
赵醒归说:“我妈,苗叔,还有……”
他转头看向剑,语气里有小小的得意,“我女朋友。”
向剑呆了几秒钟,“嚯”地一声喊,又瞪圆眼睛凑过去问:“你俩好啦?”
“嗯。”赵醒归低下头,抿唇而笑。
向剑托着下巴,去看前排的金筱雪,语气很羡慕:“你圆满了,唉……我什么时候才能和她说上话呀。”
可怜的十七岁少年,暗恋人家一年多,连话都不敢和对方讲。
另一边,范玉华和丈夫沟通过后,郑重地考虑起回公司上班的事。
之前赵醒归住院一年多,范玉华每天会去医院陪伴他,后来儿子出院,九月后返校上学,和赵相宜一起朝八晚五地出门,范玉华天天待在家,的确也感到闲得发慌。
她很久没接触公司业务,想要先适应一下,赵伟伦刚好有个分公司在筹备,就让妻子去那边做财务负责人,和总经理一起拉团队,面试招人,评估考察办手续,做好项目的前期准备。
餐桌上,赵醒归吃着菜,竖起耳朵听爸爸妈妈讲工作上的事,看着妈妈又绑起头发,穿上久违了的职业装,眼睛里重新亮起光彩,觉得,这才是他妈妈最美的样子。
从北京回到钱塘后,卓蕴继续去画室练画,还报了一个电脑设计的短期班,算是从最基础的设计软件学起,偶尔还在网上跟着收费教程学手绘板画画,她有基础,很快就画得有模有样。
她的目标很清晰,不管是八月开始的那个进修班,还是现在自己做的一切学习、练习,都是为申请明年秋季入学的本科设计课程而做的准备。那十几幅作品集,她至今没头绪,不是随便搞张素描、水彩就能交差的,她得好好琢磨琢磨。
日子就这么过了几天,因为没到周末,卓蕴和赵醒归就没见过面,周四晚上,她正在出租屋玩手绘板,卓明毅给她打来了电话。
卓蕴没接,也没挂断,把手机静音后就随它去,卓明毅坚持不懈地打过三、四个电话后,换成了边琳的手机。
卓蕴叹了口气,把电话接起来:“喂。”
那边果然是卓明毅的声音,也不敢发火,柔声叫她:“小蕴,是爸爸。”
卓蕴:“什么事?”
“你怎么都不接我电话呀?”卓明毅化身成一位和蔼的父亲,像是在和卓蕴唠家常,“小蕴,你好久没回家了,什么时候回来一趟?爸爸有事和你说。”
“电话里也可以说。”卓蕴语气很冷淡,“我最近很忙,走不开。”
卓明毅没再说废话:“是这样的,你知道爸爸和靖承的爸爸生意上有来往,我和他之前签的供货合同五月底就要到期了,他们到现在都没和我续签,爸爸公司的业务很大一部分都是靠着他们,这个合同要是不续签,对爸爸影响非常大。”
卓蕴从电脑前站起身,走到阳台上,点起一支烟,问:“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