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站起身来,背负双手在房内踱步分析道:“刚刚,刘账房你所说的因为酒后对方辱没了自己,因而才怀恨在心施展报复一说,这动机,倒也勉强成立。只是,我相信,就算你一时冲动,买了两次毒药,消了气也就算了。可是呢……”柳明语气一转,继续说道,“你竟然用毒达到半年年之久,这种耐性,是绝对不会因为几句口舌相绊的小事的。是吧,元宝?”
李元宝面露冷静,点点头:“明少爷果然聪慧过人。我的看法,与少爷相同。口舌之争,顶多吵两句嘴便能解决。何必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去用毒呢?其中,必有隐情。”
刘账房面露一丝惊慌,说道,“没有隐情,没有隐情。一切都是我那憎恶之心作祟!今日,如梦方醒,想来只有那县狱大牢能够惩罚我!”
柳明见刘账房当即承认,也不抵赖,想着只身入牢,更觉事有蹊跷。
他沉思片刻,开口道,“元宝,老爹。我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明少爷请吩咐!”
“儿子,爹都听你的!”
柳明吩咐道:“给你们一个任务,用方法,让这刘账房吐露出实情。你们两个歪点子最多,快想想。”
“好,儿子啊,知父莫如子。”柳远志高兴得拍着胸脯,“爹别的本事没有,但是整人的本事,那是一套又一套。”
“元宝,你平日里损招也不少。经常欺骗这个小寡妇,诱拐那个小乞丐的。”柳远志拍拍对方肩膀,“咱俩是珠联璧合,郎才女……不是,我呸。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看着柳远志手舞足蹈,李元宝满脸黑线,说道,“二爷,我懂了,咱们就是想个法子,让那刘账房招了是吗?”
柳远志点点头,兴致勃勃道:“元宝,你说,咱们是用夹棍呢?还是坐木马,或者使用一部分凌迟,还是炮烙?”
“凌迟吧……”李元宝认真道,“前几年,我学过点厨子本事,专门刨萝卜。那时候叫一个辛苦,刨了几千只萝卜。现在练就一身本事,每刨一层,厚薄均匀,玲珑剔透。”
刘账房怕得牙齿打颤,这帮镖局里的人,凶神恶煞之极,怕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你那是刨萝卜皮,人皮能一样吗?”柳远志吸了吸鼻子,认真道,“我跟你说,人皮不一样。”
“不准凌迟!”柳明笑骂道,“想点别的。”
“那就炮烙吧。”李元宝咂咂嘴,“远志,你厨房把火点燃,再把院里的那铜椅放到灶台上烤着,烤得通红之后叫我。我再让那刘账房坐在上面。”
“这个好,这个好。”柳远志拍掌笑道。
“别胡闹了。你们老大不小了。”柳明哭笑不得,“时间紧迫,你们给我想出个私刑,既不伤他皮肉,又让他够恶心的。就这个标准,懂吗?”
“早说嘛。”李元宝点点头,当即拉着柳远志在一旁咬耳朵。
没过一会儿,那秘密商谈的两人取得了一致,又是拍手,又是跺脚,十分地幸灾乐祸。
“放心,我们不会为难你的。”李元宝阴笑着看着毛骨悚然的刘账房。
铁牛提溜着一坛黄酒还有几包熟食走了进来,乐道,“今个有好戏看了。看好戏,岂能没有酒肉,来小相公,给您预备的。”
柳明也不客气,坐下来,打开熟食包,斟上黄酒,摆出一副要长期消耗战的架势。
月色渐浓,清光照进屋内,使得李元宝的脸膛惨白无比,有些渗人、
他冲刘账房龇牙笑了笑,拿出一卷绷带道:“来来,刘账房,你伤得这么重,我给你绑一下绷带啊。呦……你这头上有伤痕,谁这么心狠啊,往你脸上跺!”
李元宝这人,说谎话脸不红心不跳。
那刘账房心想,还不是你!只是……他不敢说出口,只得任由李元宝摆弄。
李元宝将刘账房的头上包扎了一拳纱布绷带,自言自语道:“绷带不能太紧,得留有余地。你脖子上也有伤啊?来我给你缠上,胳膊上也是……”
李元宝在那里呼哧呼哧忙着,没过一会儿,就把用掉了四卷绷带,把刘账房除了眼、鼻嘴外都给缠上了,硬把刘账房缠绕成了一个木乃伊。
此时,刘账房哭喊不得,只有鼻孔出气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