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官差大哥竟是在她面前羞红了脸,还傻傻的点了点头。
在之后,阿桂便和这人拜了堂,也在这南临城安了家。
这官爷,便是老刘,刘栓。
因着阿桂嫁给了官差,那官差到处跑关系,这才帮她脱了奴籍。
按理说,阿桂已经脱了奴籍,便不用再跟着这些人再干活。
但阿桂是个懂得报恩的,时常会帮着那些帮助过她的罪奴做活。
日子久了,阿桂便渐渐开朗起来,学会了不少不堪入耳的词汇。
再后来,阿桂实在见不得那些妇孺儿童受折磨。
便瞒着相公,自个儿去找了管流人的官爷,提了几个适合妇孺孩童挣钱的好活。
其中便有刺绣。
阿桂和官爷说,这女妇孺儿童干不了重活,整日打来打去也一样。
倒不如让他们干些能干的活,挣的钱一半归官府便是。
没曾想,那官爷是个愣头青。
非说这样朝廷派的活干不完,还把她杖责二十打了出来。
阿桂不服输,在床上养了一个多月,后来又找了去。
同样,又被打了出来。
她相公心疼不已,便劝她放弃,可她仍旧不服输。
索性拿着自己相公的月俸,买了些布匹针线回来,然后偷摸去找那些妇人,带着她们夜里做绣活。
做好的绣活,她就自个儿拿去卖,卖得的钱就都给这些妇人。
有了银钱,这些奴人就能打点官差,自然也就吃得好。
时间一长,那些个官差反倒放松了对妇孺儿童的管理,对她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们去做绣活。
反正多少几个妇孺,重活的效率也变不了多少。
一个恶性循环,也变成了良性循环,罪奴的后代,无论是妇孺还是儿童,都活了下来。
七日前,屠衙役指给蒋文昭看的那些星星点点,便是这东临城里头的女人们,在点灯熬油的做绣活。
阿桂,开辟了一条女子们的一条活路。
如今她虽看起来粗鄙不堪,可仍旧能看出她骨子里的贵气。
这些经历,大概就是她身上这股反差感的来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