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不愿意吗……”楚妃微微地笑了,轻柔的语气配上那扭曲的疤痕令我莫名的一寒。
“至少……给我一个理由。”韩玄目光灼灼,拳头紧握。
而我,作为杀与不杀的目标物,居然并不太关心韩玄会不会依言下手,而是屏着呼吸等候着那个理由。
“十七年前,我还是皇后宫中一个端茶倒水的小丫头,每日安分守己却受尽刁难折辱。你可知是为了什么?”楚妃的眼眸第一次看向了我,那眸中恨意清楚地流泻了出来。
我打了个冷颤。二十年前我都不在这世上关我什么事啊!难道……
“我本也不知道。那日我为陛下斟茶,陛下只不过随口问了我的名,便引来了一场毒打。我受这种苦,只是因为长的有三分像你而已!”
果然……我觉得连叹息的力气也快没有了。
“就算当日你受了委屈,可是现在贵为皇妃,又是未来皇帝的母亲,便是皇后,也没有能力再对你如何了。”
“那又怎样!你知道我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吗?屈颜卑膝,努力的模仿最为痛恨的那个女人。只因为她嗜好白色,我便不能穿最爱的红衣。做她的替身,任所有人都透过我怀念她,却永远也得不到同等的尊敬。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一个顶着皇妃头衔的卑微的婢女!”
“你知道哪种人最可怜吗?”我淡淡地望着她,见她眸中的恨意一滞,多了几许茫然,“当你自认为是最卑微的时候,没人能让你变得高贵;若你自认为是最痛苦的人,便永远也不可能幸福。”
“够了,你这种天生就笼罩着天女的光环,从没受过一点苦的丫头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你才够了,你以为我喜欢做天女吗!”愤怒直冲胸臆,将那点同情都逼了出来。
“你~!”楚妃的声音都有丝颤抖了,我突然有种非常非常不祥的感觉,“玄儿,给我杀了她!”
果然……… …#
韩玄很讲义气地犹豫中,并没有动手。
“玄儿,你忘了我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韩玄一震,咬紧了唇,仍是低头不语。
“好,很好。”楚妃不怒反笑,如同少女般的轻笑萦绕在塔中说不出的刺耳,“好一个忘恩负义的野种!”
韩玄的脸刹时像被抽去了所有血色,苍白如纸,大眼不可置信地望着楚妃,我也僵在原地。
而楚妃似乎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甚至根本不看我们一眼,而是自顾自地看着空气中飘渺的一点,仿佛看着什么珍宝一般:“女儿啊,你现在在哪里?”
毫无疑问,这女人……疯了!而且疯了不止一两天了(… …#)。
“都是你的错!”楚妃突然向我走近了几步,目光中的癫狂让人心惊。
我吓得直往后退。可惜塔内只有那么点空间,退了几步便无法再退了。一边的韩玄似乎受的打击过重,双目无神,犹如化石一般地杵着。
突然她扬起手挥了过来,我几乎要夺路而逃。
长发倾泻而下,我愣愣地看着那人痴痴地紧握着原本在我头上的暗红木簪子。
“怎么……怎么会在你手上的!”那人的眼神由茫然又转为凶狠,“簪子的主人在哪里?说!”
“……死了。”我忽然间联想到了什么,却不敢继续。
“死了?”她睁大了眼看着我,似乎不明白那两个字的意思。
“被你派来的刺客杀死的。”我定定地回看她,似乎不经过大脑的下了赌注。
她的脸色聚变,幽暗不明,再次清晰的时候只有绝望的灰败。
“你总是这么幸运。所有的人都帮着你,保护你,连他也是……”她幽幽地看着我,却似透过我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