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明白,她看见的并不是我,而是我手里的矿泉水。因为她很快夺过我手里的矿泉水,泼向郑凯文,嘴里喊着:“郑凯文,你好样的,你给我记住!”然后就把矿泉水瓶子丢在地上,掉头走了。
人群一片哗然。
匆忙之间,我没来得及仔细看清楚郑凯文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只是记得这种狼狈的景象却并不妨碍他渊渟岳峙。鉴于地理位置便利,我抽出纸巾递过去,他顺手拿过来擦了一下,他身旁的保镖飞快地护着他向酒店里走去。
走出不远,他忽然停下步子转过身来。虽然隔着重重人群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我却仍然莫名其妙的感觉他在看我。
这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过良好的表现——传说中的臭美。
但是那时候我真的觉得,他看见了我,真的看见了。
我再次看见那个矿泉水瓶子,是在杂志封面上。
我不仅看到了那个瓶子,还看到了我自己。狗仔队把我拍得巨傻无比,挤在人群里已经狼狈不堪而且跛着脚,身边还有天生丽质的言晓楠和南南,简直把我反衬得像个捡垃圾的老太太。
老板估计也是看见那个矿泉水瓶子了,第二天一早就把我叫到办公室臭骂一顿。
“人家泼水你递瓶子,人家点火你放柴,你还怕天下不够乱是不是。”
“不是的,老板……当时那个场面……我……我很无奈……”真是很无奈。
“我不管你多无奈,我也不管你到底干了些什么,总之没有结果就是无用功。”Boss咄咄逼人的指着我,一字一顿地强调着:“我告诉你梁洛心,这笔生意要是谈不下来,一切损失由你负责。”
“一切损失?”
三千多万啊!
我做一辈子苦力也还不起,神啊,快让我认识李嘉诚。
“对,一切损失。”
老板把那本杂志往桌子上狠狠一摔,正好翻到郑凯文的八卦新闻。我就像是蹩脚剧本里的倒霉女主角,无缘无故地惹祸上身。
我第一个想到要声讨的,就是言晓楠。
“是那个姓郑的贱人该打。”
言晓楠坐在床上,四个脚趾头缝里塞着棉花,涂着指甲油。
“他现在害你丢了工作,就更该打。”
“呸,童言无忌。”我坐在办公桌前敲电脑,脑子里都是计划书、郑凯文和老板暴怒时猪肝一样的脸。“我还没有丢掉工作呢,你别咒我。”
“我是说如果嘛。”言晓楠停下来说:“姓郑的这种贱人就欠打欠骂,完全把女性的尊严当作人行道来践踏。李南南那个笨蛋,跟家吃吃饭,逛逛街,就以为有机会嫁入豪门,做标准少奶奶,做她的春秋大梦。我言晓楠这种黄金比例完美人都没有机会,她想沾边,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讥笑道:“我怎么听着你也想嫁他?”
“想想又不犯法。”言晓楠有着破罐子破摔的优良性格。
“这个郑凯文到底是什么人,怎么那么多人都想嫁给他?”
言晓楠不禁津津有味地娓娓道来:“郑家在香港也排的上是城中富豪之家,郑凯文在家排行老二,不倒二十岁就接管家族产业了。人长得一表人才,而且还这么年轻有为。基本上极品钻石王老五的条件他样样都符合。留过洋的港产货,怎么都比本地货强那么一点点吧……”
没想到言晓楠居然有他如此详尽的个人档案,我忽然想到了出路,不等言晓楠说完,就迫不及待地问:“你知道郑凯文这么多,你怎么早不告诉我?”
“你又没问……”
“那你刚才说,那个南南跟他吃过两次饭?在哪里吃饭?”
“你想干嘛……?”
我想我一定是目露凶光了,以至于言晓楠都警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