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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第1页)

己先到关中地区拉起一支起义军,屡屡挫败隋军,并把义军发展到七万之众,威震关中,为李渊夺取长安立下大功。《新唐书》说:“主(平阳公主——引者注)引精兵万人与秦王会渭北……号称娘子军。”山西著名的娘子关就是由于平阳公主曾率军在此驻守而得名。平阳公主的生母就是李渊的鲜卑人太穆皇后窦氏,平阳公主是与李世民同父同母同性格同打江山的杰出女性。娘子军对中国女性的影响太深远了,而娘子军精神中所包含的就是自由开放、坚韧独立的游牧精神和狼精神。

还有,中国惟一的女皇帝武则天也产生在唐朝。武则天出生在游牧精神浓厚、有深厚“胡服骑射”传统的山西。而山西是鲜卑族的根据地之一,鲜卑北魏最初的都城就定在山西平城。武则天的父亲曾随李渊起兵反隋,后封为应国公。所以武则天也应该算作将门狼女。后来又在李唐皇族游牧精神的熏陶下,武则天成为中国狼性最强的杰出女政治家。在性格上:她勇敢凶悍,智慧超人,大刀阔斧,铁腕血腥,毫不手软;在政策上:打击士族,强化科举,破格选才,劝课农桑,发展人口。把唐太宗开创的贞观之治的盛世维持了半个世纪。

陈阵停了停,突然问杨克:你注意过武则天的形象没有?

杨克有些茫然,摇摇头说:没注意,你又发现了什么?

陈阵说:我看过武则天的画像,她很富态,有母仪之相。洛阳龙门石窟那座最著名最高大的卢舍那石像,是武则天下令凿刻的。那雕像有异常大气矜持的端庄美,脸庞颈肩丰满圆润。据说这是当时的艺术家和石工按照武则天本人的形象雕刻出来的。中国人都知道,在审美标准上,唐朝是“以胖为美”,李唐帝王大多选丰满女人为后为妃。唐太宗选武则天为妃,唐太宗的儿子唐高宗李治后来又对武则天穷追不舍,直到把她立为皇后,而后来的唐玄宗李隆基又以丰腴的杨玉环为贵妃。几代唐朝皇帝如此热衷丰满女人,确实大大有悖于中国汉族帝王的传统审美标准。华夏汉族帝王大多喜欢苗条女人,比如:“楚王好细腰,后宫多饿死”。汉朝汉成帝的宠妃赵飞燕就是“楚腰纤细掌中轻”式的女人,后来被成帝立为皇后。

那么汉唐这两个历史上齐名的大朝代,为什么会出现“环肥燕瘦”截然相反的审美标准的呢?原因就在于唐朝皇族与历代华夏朝代的民族血统不同。唐朝“以胖为美”,深刻地反映了李唐王朝鲜卑族的血统和印记。我过去也一直弄不懂为什么上个大朝代汉朝还以瘦为美,怎么到下一个大朝代唐朝突然就以胖为美了?后来弄清了李唐王朝的鲜卑血统以后才明白,再联想到咱们在草原上的生活就一下子通了。当初咱们刚到草原的时候,就发现蒙古人以胖为美,比如咱们队那个绰号叫“一盏明灯”的那仁其其格,真够丰满的,一定比杨贵妃还要胖,那时候几乎有一大半的马倌都围着她献殷勤。在额仑被牧民公认为美人的蒙古女人绝大多数是丰满女人。而鲜卑族和蒙古族是两个有着亲缘关系的蒙古草原游牧民族。鲜卑族一定是把狼图腾和“以胖为美”的审美标准,一同传给蒙古族了。实际上,游牧民族从古到今都以养肥牲畜为职业,以“羊大”为美,当然在民族审美上就以胖为美了。

杨克连连点头,又笑着说:没错!……不过有点扯远了吧。

陈阵说:一点也没扯远。唐朝“以胖为美”,恰恰又从民族意识的一个审美层面上证明唐朝之所以那么强悍伟大的性格根源。汉人一直回避唐朝的游牧精神和草原血统,实际上汉人很不情愿把中国最伟大朝代的大半功绩记在草原民族的功劳簿上……

我再接着讲……李世民过人之处,还在于他极其重视文治,采纳魏徵的“偃武修文”的政策。兴科举,重谏臣,着力教化,改善政治,轻徭薄赋,鼓励经济。开创了中国历史上著名的贞观之治,唐朝的疆土达到到前所未有的广度。

我特别要说的是,李世民是第一个提出“华夷平等”政策的中国皇帝。他说:“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故其种落皆依朕如父母。”而唐太宗“华夷平等”政策的提出,是有李唐皇族性格上的华夷混血、狼羊平衡的血统背景的。过去以及后来华夏儒家正统思想都是极力“尊华贬夷”,根本无视游牧精神和草原民族性格的巨大价值,以及对华夏民族和文明的救命性的贡献,而且还把这种狼性性格作为儒家教化所重点打击的对象。只有具有游牧血统的李世民,深刻看出了汉族和草原民族双方的优缺点,而且身体力行地实行“华夷平等”政策。唐朝之所以能达到中国古代文明的辉煌顶点,根本原因就在于它使草原民族勇猛进取的性格和农耕民族的儒家精华相结合。只可惜,中国农耕土壤太广阔太深厚,李世民“华夷平等”卓越的思想,很快就被华夏强大而狭隘的农耕意识和儒家正统思想所扼杀。后来,支撑华夏民族活命的新鲜血液,仍然是草原民族用武力强行灌输进来的。但是,由于汉族农耕病体已趋严重,以后无论怎样输血,都输不出汉唐盛期的豪迈强悍的民族风骨来了。“东方睡狮”正是从中唐以后开始进入漫长的冬眠状态的,而华夏广袤农田就是它舒服沉睡的“软榻”,儒学则是使它久睡不醒的“催眠曲”和“安眠药”。

从安史之乱开始,一直到五代十国的200年里,重又软化羊性化下去的华夏民族,又陷于大混乱之中。从此,华夏的农耕民族走向漫长的下坡通道。虽然,也出现过几次小高峰,但总的下降趋势已不可逆转。华夏文明和华夏国土的延续和保持越来越依赖于草原民族。

虽然整个农耕民族在软化,但是炎黄先祖的狼性血液的遗传,和游牧民族的不断输血和混血,在华夏广大的农民中仍然保留了一些强悍的种子。中国历史上的农民起义,就是农民中狼性好汉率领的反抗。但是农民起义只是改朝换代的工具,一旦起义成功,也不能为新王朝增添多少新东西和新血液。唐末的黄巢农民大起义,作为汉民族一次民族复兴的重大行动,并没有成功。究其原因,农民起义是农耕土壤中生长出来的“农副产品”,农耕王朝所具有的性格软弱性的局限它也不可能避免,能避免的只是极少数。虽然黄巢起义大军攻打王朝军队势如破竹,还残忍愚昧地焚毁了古代中国最为气势恢宏的长安城。但是,它还是被唐政府借来的、名不见经传的西突厥沙陀族骑兵消灭了。这是因为被输血者总比不过输血者身心强健。汉唐以后,华夏农耕民族无论是政府军还是农民起义军与游牧民族的骑兵交战总是败多胜少。

到五代十国,北中国又陷于狼性远远大于羊性的大动荡时代。北方五代梁唐晋汉周之中,后唐、后晋、后汉都是西突厥沙陀族政权。同时并存的强大辽国,则是鲜卑后裔契丹族建立的游牧民族国家。

公元960年,赵匡胤不费吹灰之力,忘恩负义地篡夺后周周世宗打下的中原江山之后建立了北宋。北宋初期借助五代时期游牧民族的输血,还有些生气。但是,宋太祖已没有汉武帝和唐太宗的“文明狼”的锐气了。宋太宗两次北伐都被契丹辽国打得惨败。可是他收拾南方的汉族国家,却易如反掌。

中唐以后,中国的经济重心已由北方移到南方。而唐末五代时期,北方的经济遭到大破坏,南北差距更加悬殊。南方汉族国家的强大经济实力,并不能弥补民族性格上的软弱。那里的帝王早就在“春花秋月”,“雕栏玉砌”和江南水乡中软掉了骨头。因此,受过狼性格输血的北中国再次轻松灭掉或收降南部汉族国家。李后主、吴越王等国君主纷纷败亡投降。春秋汉唐时期南中国的那种“力拔山兮,气盖世”,“三千越甲可吞吴”,“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民族气概和性格荡然无存。长期的农耕环境和儒教终于彻底教化和软化了没有草原的南中国。

陈阵继续讲:宋朝是汉族国民性格质变的转折时期,除了历史种种不利因素的积累以外,宋朝对汉族性格的转换还有着两个关键而特殊的作用:

首先,北宋无力收回汉唐原有的广大草原国土。大宋大宋,实际上它的疆土连汉唐时期的一半还不到。它的北面是包括华北北部和蒙古草原的幅员万里的契丹辽国。它的西面是骠悍的党项西夏和羌族土蕃。它的西南面是白族的大理国。这种局面导致了严重后果。本来,从炎黄到汉唐,华夏一直拥有北部和西北的大片草原牧区,它具有制造强悍性格的造血功能,历史上广阔草原为华夏民族培育了无数强兵猛将和杰出帝王。古言道:“关西出将,关东出相”,“烈士武臣,多出凉州,土风壮猛,便习兵事。”《宋史·李纲传》也说:“自古中兴之主,起于西北,则足以据中原,而有东南。”汉唐时期,中国雄才大略的帝王之所以大力经营西域,紧紧抓住西北草原不放,就是深深懂得这片草原维系着中华文明的根,而游牧精神和性格则是支撑中华的脊梁。汉唐时期那种半农半牧的国土和经济基础,是华夏民族维持半狼半羊性格的命脉。而软弱无能的宋朝无力收复华夏西北的命脉草原牧区,就对汉民族的性格最终转换起到了致命的影响。

其次,宋朝“理学”的盛行。由于宋朝的华夏只剩下纯农耕的国土,中国儒教的这棵大树被纯农耕土壤滋养得越发农耕化,并发展得越来越极端,宋朝“理学”的出现,把早期儒家中含有的游牧遗风、雄健向上的精神大大消弱,却加强了压抑阉割民族性格的“新精神”。最致命的是提出“存天理,灭人欲”,三纲五常是天理,必须用“天理”来灭除人欲。对狼性和狼欲就更得斩尽杀绝,火烧沉塘。只有堵了狼的路,才能迈得开羊的步。理学把汉民族压制调理得像家畜牛羊那样驯服听话,任劳任怨,使得汉族宋朝的生产力大发展,还制造出当时世界上最先进最具威力的火药武器:火铳、火箭、火蒺藜、霹雳炮、突火枪等等。但是仍然弥补不了华夏民族迅速软化和羊化的性格缺陷。

历史证明一个民族要想复兴和富强,必须发展生产力,但是绝不能“惟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是振兴民族的基础,但还不是基础的基础。必须把培育强悍进取的民族性格和发展生产力同时并举,这才具备民族腾飞的两个翅膀。

到宋朝,在性格上,纯农耕的华夏汉族终于由汉唐时期强悍的“文明狼”转变为软弱的“文明羊”。

然而,北宋还是得到了一个长达160多年的稳定和繁荣。但是这不是因为它自身强大,而是由于强敌契丹辽国发生了民族性格上的重大转换。辽国在宋朝建立之前的十几年,占领了华北幽云十六州的汉族农业区。此后,它的农业开始大发展,并向东北黑土地延伸。经过几十年的垦殖,以至于农业在辽国经济中的比例越来越重,大量牧民渐渐变成农民。这样一个原来纯粹的游牧民族国家渐渐便成了以一个农业为主的半农半牧国。于是,农耕软化民族性格的铁律,也对契丹辽国发生强烈作用,契丹族的狼性性格也开始软化。在萧太后时期,辽宋两国签订“澶渊之盟”的不平等和约。宋朝每年向大辽国巨额进贡,宋真宗称萧太后为叔母。但长期的战争基本停止,两国“和平友好”,两国放心睡大觉,两国在安逸的农耕环境中双双繁荣和软化下去。

但是,羊欲静,而狼不休,这条规律仍然支配着世界。正当辽国农业越来越兴旺的时候,生活在松花江黑龙江流域的游牧民族女真族迅速崛起。为了摆脱辽国对女真的残酷压迫,女真领袖完颜阿骨打率领强悍的女真骑兵像狼群一样猛攻辽国,很快占领辽国大片国土,并建立金国。后来用了20年,到金太宗时,金国就灭掉了大辽国。连半羊半狼的大辽国都挡不住金国凶猛的狼性骑兵,那么此时早已成为富裕软弱的“文明羊”的北宋就更无招架之力了。

“文明羊”的头羊宋徽宗,已经“文明”到成为中国杰出的画家的地步,尤擅长花鸟工笔,比绣女绣的还要柔软。金太宗具有狼王的洞察力,他马上就看透了宋朝的羊性。金军一灭掉大辽,不待休整,迅速挥师南下,吓得宋徽宗立即退位,让位给儿子赵桓,也就是宋钦宗。这是中国两位最腐败无能的皇帝。第二年金兵再攻宋朝,软弱的宋军如羊见狼,兵败如羊跑。开封几乎是开城迎敌,使金兵轻易占领开封,俘虏徽、钦二帝,国库珍宝被掠空,后宫几千佳丽被掳往北国荒原,充当奴俾妓妾。拥有当时世界上最多的人口、最发达的生产力、最先进的火药武器、最智慧的《孙子兵法》的北宋,几乎不战而败,两年而亡。当时的北宋几乎什么都不缺,惟一缺少的就是“脊梁”——刚强的民族性格。

北宋的“靖康耻”是华夏汉族最最耻辱的一页,甚至比满清末期的丧权辱国还要可耻。至少满清还敢跟列强打几仗,周旋几十年,而且也没有退位给列强。一个民族如果不把强化民族性格作为最基本的国策方略,无论经济文化有多发达,人口和军队有多庞大,其结局必定重蹈“北宋”的覆辙。

幸亏,中国当时远离基督教文明和伊斯兰文明,如果金兵是当时高级文明的军队,那华夏民族很可能就被改字、改文、改种、改信仰了。西域民族原来是信仰佛教的民族,后来不是被强悍的伊斯兰改得脱胎换骨了吗?而这也与宋朝无力收复西域脱不了干系。

随着华夏民族农耕性的增长,华夏民族性格日趋孱弱,大片国土丢失,华夏的首都也从接近游牧区的地方向纯农耕区败退,从西北退向东南,越退越软,越软越退。从秦汉隋唐时期的长安,退到东汉西晋的洛阳,又退到北宋的开封,最后一直退到南宋的南京和杭州。杭州是当时中国民风温柔的靡靡歌舞之乡,它竟然成为汉族大宋朝的最后国都。如果一个民族只有发达的脑和手,而没有坚硬的脊梁,那也只能成为民族中的无脊椎软体动物。软弱无能的南宋最后只得向凶狠顽强的蒙古王朝献出传国玉玺,举国投降。此种北强南弱的局面一直到近代西方文明狼的经济、科技和思想输入南中国以后,才得以根本改变。

陈阵长叹一声,接着说下去:但是我仰望腾格里,仔细想想觉得腾格里还是对的,性格这么软弱的民族实在不配占据这么辽阔肥沃的土地,真是给天父腾格里丢了脸,天理难容,真真到了要开除这个民族的“球籍”地步了。腾格里的“天理”没有错,软弱的农夫不应痛骂人家的残暴,实际上农夫们也是按此天理来对待庄稼的,绝不肯让弱苗懒秧占着好地,而毫不留情地铲除它们,给强苗优秧让位。不过腾格里还是没有开除这个民族的球籍,毕竟华夏民族的脑和手闻名于世,最早驯化了野生粟和稻,创造了丝、茶、瓷、漆业,贡献了四大发明等先进技术,以及浩如烟海的文史哲经。尤其是四大发明:指南针帮助西方民族成为真正的航海民族,帮助他们成为能在大洋中辨别方向的海狼,帮助他们发现新大陆,攫取了资本主义的原始积累;造纸、印刷术和火药又帮助西方民族摧毁了中世纪愚昧和坚固的封建城堡。华夏民族对世界文明做出了巨大贡献,所以苍天有眼,腾格里还是派出它的大儿子——草原游牧民族,来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争气的农耕弟弟,继续给它输血,硬化它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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