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雄节第八指挥所来。那指挥使和他是酒肉至交,一听之下,
正要点兵去擒杀恶道,突然营外喧声大起,报称一个道士打
了进来,想必带路的军士受逼不过,将段天德的常到之处说
了出来。
段天德是惊弓之鸟,也不多说,带了随从与李萍便走,这
次是去投城外全捷第二指挥所。那指挥所地处偏僻,丘处机
一时找他不到。段天德惊魂稍定,想起那道人在千百军士中
横冲直撞的威势,真是不寒而栗。这时手腕上又开始剧痛,越
肿越高,找了个军营中的跌打医生来一瞧,腕骨竟是给捏断
了两根。上了夹板敷药之后,当晚不敢回家,便住在全捷第
二指挥所内。睡到半夜,营外喧扰起来,说是守岗的军士忽
然不见了。
段天德惊跳起来,心知那军士定是被道士掳了去逼问,自
己不论躲往何处军营,他总能找上门来,打是打不过,躲又
躲不开,那可如何是好?这道士已跟自己朝过了相,只冲着
自己一人而来,军营中官兵虽多,却未必能保护周全。正自
惶急,突然想起伯父在云栖寺出家,他武功了得,不如投奔
他去;又想那道士找自己为难,定与郭啸天一案有关,如把
李萍带在身边,危急时以她为要挟,那恶道便不敢贸然动手,
当下逼迫李萍换上军士装束,拉着她从营房后门溜了出去,
黑夜中七高八低的往云栖寺来。
他伯父出家已久,法名枯木,是云栖寺的住持,以前本
是个军官,武功出自浙闽交界处仙霞派的嫡传,属于少林派
的旁支。他素来不齿段天德为人,不与交往,这时见他夤夜
狼狈逃来,自是十分诧异,当下冷冷的问道:“你来干甚么?”
段天德知道伯父一向痛恨金兵,要是说了实情,自己如
何会同金兵去捕杀郭杨二人,只怕伯父立时便杀了自己,因
此在路上早已想妥了一套说辞,眼见伯父神色不善,忙跪下
磕头,连称:“侄儿给人欺侮了,求伯父作主。”
枯木道:“你在营里当官,不去欺侮别人,人家已谢天谢
地啦,又有谁敢欺侮你啦?”段天德满面惭容,说道:“侄儿
不争气,给一个恶道赶得东奔西逃,无路可走。求伯父瞧在
我过世的爹爹面上,救侄儿一命。”枯木听他说得可怜,问道:
“那道人追你干什么?”
段天德知道越是将自己说得不堪,越是易于取信,当下
连称:“侄儿该死,该死。前日侄儿和几个朋友,到清冷桥西
的瓦子去玩耍……”枯木鼻中哼了一声,脸色登时大为不愉。
原来宋朝的妓院称为“瓦舍”,或称“瓦子”,取其“来时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