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贫僧与那茅山派茅远道友交谈,才得知觉能原来是出身茅山派,不过觉能并非茅姓嫡系子弟,所以茅山派一些门派秘法觉能也就学不到了,觉能自认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一怒之下便偷了茅山派的镇派之宝九老仙都君印叛出茅山派……”
九州修真门派极重传承,几乎每一个有名的门派都等级森严,门规中?无?错?小说 M。quleDU。cOM限定哪些道术只能为哪些身份的人才能学,这么做的好处是最大程度的防止道术的外传,坏处是许多天资卓绝者因为身份的缘故,一生都修炼不到高森的道术。
“茅山派出了这等丑闻,自不会大肆张扬,只在暗中悄悄的查探觉能的下落,而觉能叛逃出茅山派,在隐姓埋名了一段时间后,以三步一拜九步一叩之礼来到东林寺寻求出家,贫僧见的觉能甚是心诚,遂将觉能列入门墙……”
普世禅师说到这里,嘴唇在瑟瑟发抖起来,缓缓的闭上双眼,两颗斗大的混浊老泪滚落下来,“噗嗤”“噗嗤”的掉落在地上,道:“贫僧那时候哪里想得到,此举是引狼入室,几乎将我东林寺千年基业毁于一旦……贫僧也因此而成为了东林寺的千古罪人……”
李易见得此景,想要劝慰普世禅师几句,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东林寺落得如今境地,普世禅师怎能不为自己的识人不明而深深自责?好在普世禅师毕竟是得道高僧,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南无阿弥陀佛,贫僧着相之处,让李小道友见笑了。”普世禅师宣了一声佛号,接着道:“觉能在入了东林寺门墙后,为人谦和,勤修佛法,所以贫僧对觉能很是看重,甚至一度还打算将东林寺宗主之位传之……”
“可是后来,贫僧偶然间发现觉能在修炼那南疆巫术,东林寺乃是净土莲宗,贫僧怎能容得南疆巫术那般阴狠歹毒的道术存在,震怒之下便欲费去觉能修为,将觉能逐出门墙,可觉能跪在贫僧面前苦苦哀求,说是误入歧途绝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事,发誓以后绝不让人知道自己修炼南疆巫术的事情,贫僧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本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想法,便原谅了觉能一回,没想到……”
“觉能自那以后,为人更是低调谨慎,慢慢的贫僧也就放松了警惕,以为觉能是真心悔过了,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觉能装出来麻痹贫僧的,觉能在等着一个机会……”
普世禅师叹息一声,双手合十,道:“贫僧终究还是中了觉能的万毒蛊。”
李易听得那万毒蛊几字,面色霍然惊变,李易听师傅郭不守说过,万毒蛊乃是南疆巫术中的一种巫蛊,相传是收集一万条至毒的蛊虫,将它们放在一起喂养,并不给食物而让其自相残杀,再以最后存活的那一条用来炼化万毒蛊。若要解除万毒蛊之毒,据说要将那一万条蛊虫的蛊毒都解去。
“觉能将贫僧囚禁于东林寺密室之内,若非这次变故,那天师派的张若峰道友、茅山派的茅远道友、白鹿洞书院的程广源道友联袂而至,怕是贫僧此生再难重见天日了。唉……只可惜还是让觉能给逃脱了。”
李易也在为觉能的逃脱遗憾不已,旁的不说,终归觉能对自己来说是一个极大的隐忧,李易道:“小道自罗霄山脉中撞破觉能在修炼万鬼咒,便注定此生与觉能有不共戴天之仇,小道也极为希望能早日将觉能捉拿归案。”
“觉能心思慎密,哪里是那么容易捉拿归案的?”普世禅师苦笑道:“觉能如今定是躲在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只待其修炼的万鬼咒大成,便要再次出来兴风作浪,找我等复仇。”
李易听得也极为头大,上次在绳金塔底一是有苏媚小白相助,二是因为地雷诀将那维系南昌城地脉的金绳给牵引出来,三是觉能有伤在身,才拼得个两败俱伤将觉能给吓走,下次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尤其是觉能的万鬼咒已然修炼成功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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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无阿弥陀佛,因为贫僧的疏忽大意,导致本门出了如此奸人,让李小道友凭空惹上了此多的麻烦,贫僧实在是过意不去。”普世禅师宣了声佛号,满怀歉意的道:“贫僧本当亲自去将那觉能捉拿归案,给李小道友,给修真界一个交待,可惜贫僧大限将至,而如今东林寺生命狼藉,门中并无杰出人才,所以贫僧才想将捉拿觉能的重任托付于李小道友了。”
“贫僧这些年来为对抗万毒蛊的蛊毒,已经耗费了所有精力。”普世禅师摇了摇头,道:“这次若非天师派张若峰道友给了贫僧一粒龙虎丹护住心脉,怕是贫僧已经等不到李小道友的到来了。”
原来如此,难怪普世禅师说自己大限将至,李易看着普世禅师那几分没有半分肉的脸颊,一个冲动就想应承了普世禅师,不过理智却是让李易苦笑道:“小道也想去捉拿那觉能归案,然恐怕力有未逮,方丈将此事托付了小道,小道实在惭愧。”
话又说回来,便是普世禅师不托付李易,李易难道就能与觉能相安无事?然李易答应不答应普世禅师的托付,却是两码事,对与修真者来说,一者是有因果联系的,一者没有。若李易答应了而又没做到,那么这件事日后很可能成为李易修炼过程中的一件心魔。
“本门的叛徒,自有本门的诸般法门对付,不过成与不成,却要看李小道友的机缘了。”普世说话间,伸出那枯瘦如柴的手掌,从怀中掏出一朵白玉莲花来。
白玉莲花通体璀璨晶莹,霞光熠熠,莲花栩栩如生,纯净而圣洁,让人一望之下顿觉灵气逼人,心旷神怡。在白玉莲花的茎干上涌铭文刻着一副对联,云:“淤泥源自混沌启,白莲一现盛世举。”
普世禅师抚着那朵白玉莲花,眼光中满是感慨,道:“这便是我东林寺的圣物,传自慧远祖师爷的圣莲令,凡我东林寺门下弟子,见圣莲令如见祖师爷。”
原来这便是圣莲令,相传东林寺慧远祖师爷昔日游历九州名山大川,欲寻一处圣地结庐传道,后来到庐山西麓,见得一地平地生出一朵白玉莲花,慧远禅师大为惊异,遂在此处驻足下来立坛讲佛,开东林寺白莲净土宗一脉,而那朵白玉莲花也被慧远禅师祭炼成了圣莲令。
李易看着普世禅师手中的圣莲令,只觉得很是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李易细细回想一番,忽的灵机一动,道:“这圣莲令便是当日觉能拿出来的那个铜鼎座上的那朵莲花。”
“李小道友猜得不错,正是那朵莲花,说起来贫僧能活到现在,也是沾了这圣莲令的光。”惠普禅师道:“觉能用万毒蛊将贫僧毒倒后,只所以没有立即将贫僧的性命拿去,便是想追问这圣莲令的下落。”
“慧远禅师将圣莲令收藏与铜鼎之内,又将那铜鼎做了一个葫芦状的香炉,供奉在东林寺大殿中,作为东林寺历代方丈口口相传的秘密。”普惠禅师说到这里,眼中露出一丝嘲笑,道:“嘿嘿,觉能费尽了心思去寻找圣莲令,却不知道圣莲令日日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晃悠。”
“不过即便觉能知道圣莲令的下落又如何?觉能也根本不能从铜鼎下拿出圣莲令,难道东林寺的历任方丈就没有人想将圣莲令拿出来么?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慧远祖师爷与地仙郭璞在铜鼎上布下了禁制。”
普世禅师颇有些自我解嘲的道:“贫僧也是上次在绳金塔底才明白,要在释放了那鄱阳湖老龙王敖敬之后,这禁制才会解除,才能将圣莲令从那铜鼎上取下来。”
“慧远祖师爷与地仙郭璞果然大才,算得了千年后东林寺将出不肖子孙啊”普世禅师叹道:“觉能这会若是知道要释放鄱阳湖老龙王敖敬才能取得圣莲令,怕是会后悔得吐血,若是觉能有了圣莲令,又何须以敖敬的神龙丹来疗伤?又何须以敖敬的鬼魂来祭炼那万鬼咒?”
李易闻言大为惊奇,道:“这却是为何?圣莲令还有这等神效?”
“圣莲令自没有这等神效,不过圣莲令背后的秘密却有。”普世禅师说起圣莲令,登时满脸的自豪,先前尚显得苦楚无比的一双眼睛这会儿也在飞扬着神采,道:“我东林寺历代方丈口口相传,那神医华佗做著,为地仙郭璞所拥有的天下奇书《青囊经》下落的关键,便在这圣莲令上。”
啊李易恍然大悟,如此说来,觉能确实是亏大了哦。《青囊经》上半部记载医术,下半部记载祝由术,若觉能拿得圣莲令,凭借着圣莲令上的线索找到了《青囊经》,又凭借着青囊经上的记载,哪里还需要什么敖敬?
想到这里,李易不禁也是佩服起慧远禅师与地仙郭璞来,慧远禅师与地仙郭璞未必会掐算千年后的事情,但是对人性的把握真可谓精确无比,毫无遗漏:
圣莲令事关《青囊经》的下落,慧远禅师与地仙郭璞定然是要慎之又慎,生怕《青囊经》落入不肖之人手中,到时候去为祸人间,而鄱阳湖老龙王敖敬便是一块很好的验金石。
对于修真者来说,不为世人所知的敖敬便是一个巨大的****,在释放敖敬时,如果时任东林寺宗主如觉能般,禁不住****,那么永远也别想拿到圣莲令,若能经得住****,那么人品定然还是不错的,便是让其拿到了圣莲令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