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窈一笑,说道:“太妃不来,只北海王妃来也可。礼佛过后,还需法师陪伴瑛公主、于贵人依次见名录上的贵女,教以妇德古制。家里少妾的,把陛下赏赐的宫女带回府,妾室多的,按古礼驱逐,悉数罚入奚官署。”
于宝映惊讶微张着嘴,听到最后才明白尉窈的真正意思。
元瑛赞许不已,她幼年受慈庆抚育,摇着慈庆的胳膊撒娇请求:“傅母,你答应吧。”
慈庆满面笑容道:“好。”
刚才进内寺的时候,尉窈听到比丘尼正在齐诵经文,目的达到,她不再扰对方清静,起身告辞。
元瑛:“我留下陪法师,你们先回吧。”
尉窈和于宝映离开尼舍后,慈庆夸赞名录上的字:“这是尉女官写的?真好。”
元瑛:“我重写一份吧,把高太妃的名字去掉。”
慈庆把名录交给心腹弟子螺宝,吩咐:“出去吧,按名录写请柬,去北海王府送请柬时,可稍微透露刚才尉女官说的。”
元瑛一怔,这才寻思过来。“北海王妃不受宠,平时在王府里必然不主事,没有王妃该有的魄力,一旦不敢拒绝陛下恩赐,把宫女带回府为妾,或者让七叔的宠妾被罚进奚官署,都会……”
慈庆点头,说道:“所以高太妃的病不痊愈也得愈,一定会接受礼佛之邀。”
元瑛长长呼气:“高太妃可不是善茬,恐怕于贵人在她面前每多说一句都是错,不行,我得好好准备,傅母,你教教我吧。”
“不必太忧心。主意是尉女官出的,到时先让她宣读圣意,听她给高太妃姑媳解读,你我拭目以待,随机应变。只是这于贵人……当真没有心机?”
元瑛:“她原是镇将之女,没经历过难事挫折,读的书也算不上多,虽比同龄的大多数女郎强,可惜够不上中宫之才。似尉窈一样早慧精明之人,可遇不可求。”
慈庆:“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说明尉女官是个好女郎。”
元瑛撒着娇实话实说:“她好不好,我看不透,我相信陛下能看透。”
再说尉窈,她在后宫的廨舍,与于宝映居住的寝殿很近,二人要同行一段路,于宝映介绍自己的妹妹:“尉女官,她是我妹妹于宝妃,任‘小书女’职。”
尉窈朝于宝妃莞尔而笑,后者暗暗埋怨阿姊多事,只得脸笑眼不笑地给尉窈揖礼:“拜谒尉尚书。”
于宝映带着回忆语气感慨:“当年我去平城念书,最希望去的是是崔族学馆,结果没考过,还好元刺史给我机会,允许我在州府学馆听学。”
尉窈:“州府各大学馆聘请的夫子皆为名儒,学问各有所长。”
于宝妃嘟囔:“得了吧,要真各有所长,就不会都愿去汉世族学馆了。”
于宝映训斥:“谨言!”
然后,她说出很早就想结交尉窈的话:“其实我来洛阳后,好几次去文雅精舍听学,盼望着弥补之前在旧都的遗憾,能和尉女官成为同门。”
尉窈:“为臣前,同门相互依附叫‘友’,为臣后,同门相互依附叫‘朋’。不是我躲着贵人,实在是天威不违颜咫尺,百官戒惧忌群朋。”
读书少的不利,在此刻又显出来了。
于氏姊妹互觑,眼中均布满困惑: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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