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松海身居高位,每天想的都是企业的安危以及如何展,坐下没说几句话就提到了正题,他一点架子都没有,就好像闲聊一样,不过那略微纠结的眉毛可以看出内心的焦虑。
“谭叔,什么不对劲?”楚东装着不知道,他自己喝鲟鱼基金是决定直面外来的经济掠夺了,可他不想牵扯太多的亲朋也陷入这个危险的圈子。
“跟我装傻是不是?你小子还有不知道的事吗?滑头。”谭松海笑骂,“最近局势紧张的很,银行银根紧缩,很大大中型项目都砍了,两会一开,还不知道有什么新政策下来,不过,可以预见的就是房地产要重新洗牌了。”
楚东点头,这正常,谁都能看出来的事,也没必要在这上面跟老丈人绕圈子,不过不管怎么说,国家动作再大也不会一棍子打死,还是要靠市场来调节。也就是说,房地产虽然会洗牌,但绝对不会因为这一点而倒下一批。
“我们主营的就是房产这一块,还不知道会经历什么,但是现在我打算退出这一块市场,终结银龙,让他在有能力的人手上去搏击商海吧,我打算退了。”谭松海有点意志消沉,“你既然对银龙不感兴趣,我就卖掉它,已经有人跟我接洽过了,价钱嘛还算是合适,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谭叔,如果您觉得银龙还有自己的使命没有完成,那就继续,如果觉得现在懒得做,卖掉也未尝不可。”楚东身子微微挺直,他知道谭松海是有点力不从心了,一直想交给自己却没有如愿,心里难免有点失落,毕竟一辈子打拼下来的基业,要是拱手他人换了谁都不愿意看到,因此面色凝重的道,“我知道您对银龙有感情,可现在我真的没有时间去管理银龙,楚氏刚刚起步,事情不多,这我也不瞒您,但我真的还有其他事情要做,银龙我实在是没有精力。如果您给我一年时间,我可能会接过您的担子,现在,真的不行。”
“什么事?”谭松海错愕的道,在他心里还真的没有现楚东有什么事情重要到如此程度,有点不解。
楚东呼出一口气,脸上表情有点苦,“大事,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大事。”
谭松海见楚东不说,知道就算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但还是叮嘱楚东,“有什么难事千万别一个人撑着,我这不是还有一把老骨头嘛,跟我还有什么张不开嘴的,银龙虽然不大,可还是够你折腾的,就算一败涂地,我们也不会为吃穿愁吧。”
楚东笑笑,要是真的败了,银龙又怎么能独善其身,只不过相对于鲟鱼的全军覆没来说,损失会小一点而已。不过刚才老爷子说的卖掉银龙倒不失为一个避过危机的办法。因此想想就对谭松海说,“谭叔,要不你考虑一下,最近把银龙转让出去也行。以后有机会再拿过来也是一样。”
寿眉一轩,谭松海可不是一般人物,听楚东这么一说,就知道里面另有玄机,“东子,你跟我老实说,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面对经验如此丰富的老丈人还真是一种压力,楚东有心不说,可架不住谭松海的询问,说假话他又不太擅长,说真话还怕老爷子再背上沉重的负担,楚东这个为难。
“你小子从小就有主意,我也不多问,但你要记得无论在外面经受多少风浪,这里……”老头把胸脯拍得山响,“永远是你避风的地方。”
这话说的有点像是情人间的许诺,但在翁婿间居然也能如此煽情,楚东十分感动,在别人不看好自己的时候,老头能毅然不顾反对把银龙交给自己管理,坚定的支持自己,这是什么都换不了的信任。他点头,有些因为隐瞒老爷子的愧疚,也有感动的郑重。
谭雪小玉儿这一对姊妹花围着老太太的身边说不完的话,不管人多大,在妈妈面前都是孩子,有妈的地方才叫家,(唉,俺也想妈妈了,明天是阴历三月初三,偶妈妈的生日,在这里俺想对妈妈说,妈妈生日快乐,我好想你。)过年都没有在一起,这姐俩和妈妈就好像亲近不够一样,看着老太太的笑脸,所有的烦恼都没有了。
晚饭丰盛程度让人咂舌,长方形的餐桌摆得满满当当,每一样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无论是色彩还是营养都搭配得相当合理。席间谭松海和楚东翁婿喝掉了一整瓶白酒,还把谭雪打开的剩下的大半瓶红酒给消灭了,当然楚东知道谭松海心脏不是太好,不会让老丈人喝太多,于是只能是抢着喝,结果谭松海张罗得欢,酒却没喝多少,楚东一个人就喝掉了百分之七八十。自己酒兴上来的谭松海还叫着不够,还非得来点啤酒盖帽,要不是谭雪因为他心脏不好给死命拦住,这顿酒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那。
虽然楚东头有点晕,可谭松海谈性正佳,他也不好说就这么走掉,只能一边陪着,谭婶跟保姆收拾厨房去了,谭雪则拉着拿着遥控器不松手的小玉儿上楼,小丫头开学都高二下学期了,现在是关键时刻,一不留神就会退步,马虎不得。这翁婿俩没了人打扰,坐在沙上说着说着,就又转到了刚才的话题上。这个时候楚东就没有刚才那么清醒了,脑筋转的虽然快,可话就少了把门的,一不留神就把现在的紧张局势说了出来。
“谭叔,我知道你心里疼我,可现在很多事都由不得咱不小心,你想啊,几万亿的热钱在虎视眈眈,枕戈以待的等着做空中国股市,如果我不出头,那这就是一场不可逆转的灾难,可就算是我强出头,也不一定会对局势有多大的改观和影响,但我能退缩吗?我能当缩头乌龟吗?我能眼睁睁的看着洋鬼子和那些混蛋祸害中国老百姓已经不算富裕的钱包吗?”楚东脸红脖子粗,大眼睛里有了血丝,“我不能,所以我要跟他们斗一斗,哪怕,哪怕是今天我又变成了穷光蛋,我也要抗争一下,不为别的,就因为我是中国人。”
谭松海被楚东说的这个消息惊呆了,他不是太外行,知道几万亿对中国股市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不过份,随便就可以拉起或者砸低若干支股票,楚东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要真的是这样,那将是经济危机以后的又一场灾难。
“东子,你这消息准确吗?这可不是小事,这可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事啊。东子,这不能有一点马虎,你跟我说,你怎么知道的?”谭松海有点急了,别说是从国家方面去考虑,就是银龙也经受不了这种打击。当股民在股市上经受巨大打击以后,那会引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资金萎缩大不了少花点钱,可要是物价飞涨,收入再受损,这可是会引起社会动荡的,别说是楚东,就是国家领导人也不能付得起这个责任。
“谭叔,实话跟你说,鲟鱼基金听说过没有?”楚东苦着脸,“那是我一手创建的,这事连我老爸也才知道不久。”
谭松海点头,他当然听说过,这个鲟鱼基金是三年前才显露声明,依靠精准的操作在股票期货上都斩获甚丰,异军突起的占据了年度基金前五,后来更是在投资有色金属上成为大赢家,直接占据了国际基金的头把交椅,至今还没有人能够与之抗衡。
“什么?你说鲟鱼基金是你创立的?”谭松海点头之后没多久就反应了过来,楚东居然说鲟鱼基金是他领导的,这个消息实在不亚于刚才听到的那个给他的震撼。
他知道楚东聪明,知道这小子不是平时表现出来的那种散漫和不羁,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楚东居然能够再三年前就不声不响的创建了世界上名声最显赫的鲟鱼基金。
看着楚东点头,谭松海一拍大腿,“好小子,你瞒的大伙好苦啊,鲟鱼基金居然是你干的,那你手底下一定不少能人啊,你说说,上次来的那些老外是不是都来自于鲟鱼基金?”
楚东又点头,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再说了,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关键的都说了,这小事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简单。”谭松海兴奋的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客厅里转来转去,脸上也不知道是酒劲上来了还是兴奋的一片潮红,“不简单,嗯,我说嘛,楚老哥怎么这么逍遥淡定,我要是有这儿子我比他还自在。不对,就是我儿子,哈哈,这年头姑爷比儿子还好用,对,我一点都不羡慕他,哈哈。”
谭雪把小玉儿撵回去看书了,她刚回到客厅没有听到前面的话,只是见到老爸一个劲的嚷嚷什么鲟鱼基金的,十分好奇,“爸,鲟鱼基金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老念叨它干啥,它要给银龙投资吗?我怎么没有听说?”
“哈哈,你个傻丫头,还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关系大了。”谭松海爽朗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