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啊,爱你已成本能,如同呼吸一般,纵然蛮横介入,纵然会痛苦纠结,却已无法割舍,这般的强横的我,这般忽视你之所愿的我,只求你能挂怀心间,有所顾及,只因你也有妻,你也有儿。
这样纠结的心绪,这样复杂的体会,这样近乎卑微的爱,让媚无法再遏制心胸间涌动的激流,极力压抑的结果却是更为激烈的反噬,媚最终口微张,怕会污秽铁焰,忙以袖遮面,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染红衣袖。
“宫主。”东南西北四人立刻围至她身侧。
“没事。”媚轻轻摆手,抬袖擦去唇上的血迹。这可血吐出,却不能缓解胸臆间的窒闷,媚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反常,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下,起身褪下外袍,交给谷北,道,“烧了它。”
接过谷西递过的干净外袍,叮嘱谷西谷北好好照顾铁焰,回身细致而深刻地看了铁焰一会儿,便带着谷东谷南离开军营,向京城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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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媚不停的呕着血,看得谷东和谷南心急不已,却不知自家的宫主到底是受了什么伤,又是如何受伤的。
最后在途中的一个小镇里租了个院落,想让媚先养好伤,再行赶路。
可自打住下来,媚若是强要运功疗伤,只会更加催动体内的内息,吐出更多的血,这么不停地吐下去,她觉得自己不用多久就会吐血而亡了。
离开军营的第三日晚,谷东和谷南端着晚膳向媚的房间走去,这三日,媚都因连续的吐血而无法进食,仅仅三日,一个人竟能消瘦苍白到那种地步,她们看在眼里,心疼不已,那个意气风发,恣意轻狂的女子何曾如此落魄过。
走进房中,二人见媚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以为她体力耗尽,正在休息,便放轻了脚步,将膳食一一摆好,再去打来梳洗用的热水。
一切准备妥当后,谷东来到床前,轻推消瘦苍白到不成人形的媚,触手却是一片冰凉。
谷东心下一惊,缓缓伸手探向媚的鼻息,顿时脸白如纸。
谷南见状,忙扣上媚的脉门,良久,眼中含泪,浑身颤抖。
床上之人,已无脉搏,无鼻息,无心跳……
死了?
谷东谷南二人双膝一软,跪倒在床前,泣声道,“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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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军营大帐之中
一直昏睡的铁焰心中激痛,蓦地睁开双眼,微启双唇溢出一声呼唤,“媚……”
第39章
军营大帐之中,一把残琴置于几案之上。铁焰赤裸着上身,坐在几案前,胸膛间缠绕着白色的绷带。
他伸手轻触残破的琴身,要何种功力,方能一把普通的木琴歼敌无数;要何种功力,方能置身千军万马之中,血染衣衫却毫发无伤。
他看着腿上的蓝色外袍,那染满鲜血的衣袖,真的毫发无伤吗?
他伸手抚上左胸心口处,为何会在那样的心悸中醒来,心中满满的都是不安。
她为何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来,是为他而来,去呢?
铁焰低头将琴细细的拼合,他还记得做琴时的心情,那是对她的思念。自从出征后,他方知自己有多想念她的怀抱,她的温柔,她的体温,她的微笑,她的睡颜,她的一切。
他方知,自己有多么的喜爱这个小小的妻主。
醒来后,六姐细细描述了那场战役,她,为他而震怒;她,为他而独对千军万马;她,为他大开杀戒;她,为他血洗沙场。
她,为他做的,又何止这些;桩桩件件,他都细细收入心中。
而他能为她做的,却少之又少,思来想去,方做了这把木琴,却不知她是否会喜欢。
铁焰手中修补着木琴,心中却仍在念着,她为何不等他醒来?依她的性子,应该会等到他醒来。为何要匆匆离去?那方染血的衣袖总是令他挂念于心。
他的手再次按向胸口,每每思及此处,心口便会隐隐作痛,他竟已熟悉了那种痛,因她而起的疼痛。
铁焰猛的站起身,冲出大帐外,门口站立的十八个黑色身影让他身形微顿。
那日见过她们的剽悍勇猛,连纵横沙场多年的他都不由惊叹,这样善战的人,竟然只是他的亲卫,他惊讶不已,为何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