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姗摇头说道:“那倒不是,先皇开明,大明国女子身份比以前提升了不少。外头抛头露面的也有。只是咱们这种身份,却是不可能的了,毕竟商人是低一级的。别说我还是个姨娘,就是少爷出去做这个,也会被人说三道四。”
容华有些沮丧,又和兰姗说了几句话,便送他出去。自己一个人坐在床边看荷师傅,又一次的,想起当日自己刚知道沐容雪歌身无痛觉,知道紫烟要去嫁给沐恩堂那个老头的时候,心里升腾气来的那股悲凉。
冥冥中是否有天意,注定沐容雪歌这个院子里,是被莫名的悲伤包围了的,人人都被笼罩在一种无奈里面。
可是容华现在觉得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就算原来是,现在因为自己来了,她也不允许这种所谓的命中注定存在。看看紫烟,不是比大家想的都开心快乐么,有第一个,就该有第二个。
容华做了个深呼吸。
上官洪说,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正如当日自己义无反顾的离开聚宾楼的时候,自己知道自己有更好的路可走。现在也是,自己的路应该比当时更多了,自己应该有能力做些事情了,同事也该为自己找找后路了。
她仔细的想了想,关键是,如何说服沐容雪歌。
33, 风景和看风景
冬日的夜晚,月朗星稀。夏雨荷依偎在沐容雪歌的怀里,抬头看天。沐容雪歌的脸摩挲着夏雨荷的头发,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一下一下,脸上是安逸满足的微笑,又把她抱紧一些。
夏雨荷挣扎一下,沐容雪歌轻声说:“别乱动,掉下去可怎么办。”怀里的人恩了一声,便安静不动。两个人的目光看向远方同一处,似乎有流星划过,正朝着这边过来。夏雨荷啊了一声,沐容雪歌忙再抱紧一些,低声哄道:“不怕,我和你在一起呢。”
廊上,容华富贵倚着护栏,抬头看着屋顶上的两人。他们言语虽轻,但是静谧的夜色里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容华摇头,身子忍不住哆嗦,真是不忍心再听了,太摧残耳朵了。
夏雨荷成了个夜猫子,白日睡得死沉,一到夜里好像就清醒了。而且整个人精神好像一直非常紧张,要不就一直沉默,要不就揪着沐容雪歌不放。难为沐容雪歌忙乱一天,才从大夫人那里回来,就被她闹着要去看星星。让容华吃惊的是,沐容雪歌同意了。他好像对夏雨荷的任何要求,都能够给满足。
容华叹了口气,接连几天的事情,自己都有些疲倦,刚才坐在荷师傅身边差点就睡着了,没想到沐容雪歌精神还真好。她转头看富贵,富贵面无表情的好像是个雕塑一般。
容华轻声开口:“少爷对夏姨娘真好。”
过了一会儿,富贵才转头看她,脸上挂着笑。他今天好似总笑。“公子当初为了帮吕林茹珊找雪蝉丝,还不是翻遍了整个安阳城,连皇上要送给唐贵妃的那份都让他给要了来,为此老爷送了唐家不少东西补偿,还让了两个兵部的职位给他的学生。”
容华听了不由好笑,这倒是符合沐容雪歌一贯的作风,也不知道当时是真心还是假意了,随口问道:“后来怎么又那样?我见他对唐小姐又好。那小姐为了少爷,好似什么都做的出来。”
富贵想了想,点头说道:“公子心性本来就长久不了。不过那唐小姐性子和吕林茹珊有些相似,所以更是没两日就厌烦了。你不是还教她出了个什么农民分谷子的题目来为难公子么?这才又应付了一日罢了。”
容华愣了一下,见富贵好笑的盯着自己,便讪讪的说:“又怎么知道是我教的?”
富贵叹口气,摇头说:“这种问题,本来就太奇怪。何况唐小姐的为人,是不像喜欢这个的。别说少爷这种心性,换了任何人都要去查的。”他转开头去,又说:“我那时候就应该知道的。你本来不是个普通人。”
容华心里的震撼不小,原来自己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还是躲不过有心人的眼睛。沐容雪歌也真沉得住气,这么长时间就没有因此而问过自己什么。她现在才有些后怕,但又庆幸起来,好歹现在的情形,应该算是安全的了吧。似乎沐容雪歌的态度,已经默认了自己是干什么都不会让他意外的了。
为了遮掩自己的尴尬不安,她随口问道:“唐小姐后来怎么样了?她还说回头再找我。”
富贵答道:“进宫了。唐家两个贵妃。当时要死要活的,吓得公子那两天都不敢出门。”
容华先愣住了,想起唐小姐一说到沐容雪歌就脸红扭捏的样子,感慨道:“他是不敢出门呢。既然不喜欢人家,为何又那样对她。好歹也是个小姐啊。”
虽说世事如此,容华也见惯了这些一厢情愿的苦楚,但每次帮着上官洪处理他没兴趣了的情人时候,脸上的冰冷还是不能完全遮盖住内心的同情,往往暗地里还是能帮的会去帮一把,好歹让她们有个后路。只是如今哪里比的了当初,那个时候人心浮躁,电视电影火车飞机,各式风景不用身临其境也能感受一番,生活节奏又快的让人顾不上沉溺于过往悲痛。所以那些女子,无论是自己的内心承受力还是所处的那个大环境,都是允许她们疯狂的朝着上官洪扑过去的,更何况,本来有些女子,就也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你情我愿。
可是现在不一样呀。像翠屏,像兰姗,像唐小姐,像吕林茹珊,哪个有能力真的随随便便就放下他沐容雪歌。
富贵不以为然的笑道:“公子又没强迫她们。还不是自作自受。”
容华无语。不知道富贵有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