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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第1页）

张居龄想了想，这事情还真是棘手。圣上最爱重颜面，从郑元人赋闲在家却被封太傅就能看出来……然而，他现在连郑元人都避而远之了，可见对杨思远有多避忌。

锦衣卫是什么人，直属于圣上管辖，权力之大没有约束之说。他们在宮里跺跺脚，整个朝野都得震动。杨思远是内阁大学士，正二品的户部尚书……锦衣卫亲自出手，说抓就抓了，且毫无预警。怎么看，杨家都是浩劫难免了。

&ldo;月溪，郑老去求见圣上的时候，你也跟着去了？&rdo;他问杨若。

&ldo;……是。&rdo;

张居龄看向好友，和他说了昨夜顾尚书审原绍鸿的境况，&ldo;我凑巧碰到了祖父，也跟着在暗处听了听……他并没有说什么有用的东西。&rdo;

&ldo;到了这个地步，原绍鸿的事情我也顾不得了。&rdo;杨若桃花眸冰冷：&ldo;锦衣卫什么作派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们有自己的审讯房和刑具，甚至可以动用私刑……我父亲是个读书人……&rdo;他说不下去了，父亲一生正直，要是因为被诬陷而受了□□……都不敢再往下想。

张居龄沉默，随即看向树鸣，&ldo;你去备马车……&rdo;他和杨若说道：&ldo;早朝的时间快到了，咱们不能晚到。&rdo;

树鸣拱手，离去。

杨若也&ldo;嗯&rdo;了一声，精神不济地跟着张居龄出了张府。

张居龄看了他一眼，想说些什么终究也没有开口。

杨思远被秘密□□的消息不胫而走，朝堂之上人心不稳，格外的安静。朱佑妄也没有提杨思远，简单地说了几句关于皇子们侍讲侍读的事情，就退了朝。

杨若刚要跟上去，却被徐沛一把拉住了。

&ldo;圣上现在不愿意被打扰，你别去了……&rdo;

&ldo;你如何知道？&rdo;

杨若抬头看他。

徐沛眼中幽芒一闪，很快又隐去了：&ldo;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杨大人不能待在锦衣卫的手里。他们有的是屈打成招的手段。事情一旦定性，再想扭转就难了。&rdo;

&ldo;……他说的对。&rdo;

张居龄环顾四周：&ldo;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出去。&rdo;已经有同僚开始看他们了。

杨若握成拳头的右手松了又紧，末了，还是和张居龄、徐沛一起转身往外走。

太和门上覆重檐歇山顶，下面是汉白玉基座。门前列着一对铜狮像，阳光一照，雕琢精致、威风凛凛。

严良和凌王爷朱高知是最后走出太和门大殿的一拨人，他望着张居龄他们的背影，问道：&ldo;王爷，这徐沛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投靠您了吗？&rdo;

朱高知轻蔑地开口：&ldo;养不熟的狗罢了，我还不至于稀罕。&rdo;徐沛眀着和他的关系看起来是不错，暗地里和朱高栋也没有少往来。这样的人，投不投靠他有什么关系，也不见得他会对朱高栋是一心一意的。

&ldo;圣上对永康侯徐家的恩宠可不小……&rdo;严良走下汉白玉台阶，&ldo;王爷要是能争取到侯府的支持，来日必有大用处。&rdo;

朱高知不吭声，却径直往内廷的方向走……他要去重华宫给母妃请安了。

纪师爷正在中极殿的门口来回踱步，见严良从远处走过来，忙拱手行礼：&ldo;大人，锦衣卫李荣刚刚来了一趟，见您没在，又走了。&rdo;

&ldo;他过来干什么？&rdo;严良说着话，抬脚迈进了殿内。

&ldo;属下不知道。&rdo;

纪师爷说道：&ldo;他倒是留了一句话……说让您远着些凌王爷。挺慎重的。&rdo;

&ldo;嗯？&rdo;

严良站住了：&ldo;为何这样说？&rdo;他是朱高知阵营里的人，不仅李荣知道，朝堂里很多人都知道……他难道是想提醒自己什么事？

严良想了想，吩咐纪师爷：&ldo;你给李荣递个信，让他晚上回一趟严府。&rdo;李荣是他安插在锦衣卫的眼线，方便探听圣上心意的。

纪师爷应&ldo;是&rdo;，领命而去。

皇城内，红墙黄琉璃瓦，处处金碧辉煌。

柳枝随风舞动着，摇曳生姿。

千步廊两侧往里，修建了各个衙门。人一到这里，就进了衙门公务，渐渐就少了许多。只偶尔有一、两个宫人出入。

眼看着刑部就在眼前了，杨若找一个背人处堵住了徐沛的道路：&ldo;小侯爷，说说吧……&rdo;徐沛适才拉住他时，自己就能确定，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张居龄没说话，站在了杨若身后。很明显，他认为杨若的话有道理。

徐沛看了看俩人的架势，苦笑：&ldo;我其实，真的不太清楚……&rdo;他也只是猜测。

杨若好看的桃花眸沉沉如夜：&ldo;小侯爷，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咱们之间也多少过了几招，你也都了解……说实话，当初若不是你不义在先，我到现在还认你是兄弟……&rdo;他停了一会儿，给徐沛思考的时间，又说道：&ldo;你要是肯说出你知道的事情，以前的所有就一笔勾销。我们杨家从此不再和徐家为敌。&rdo;只要能救出父亲，他愿意联合全部的力量。

徐沛的神色终于有了动容，他想了想，犹豫着开口：&ldo;我也只是猜测……锦衣卫的指挥使蒋磊素日和凌王爷亲近，我在王府吃酒的时候见过他。他看上了凌王爷新纳的侍妾，凌王爷二话不说就送给他了……&rdo;杨家门生众多，因为和杨若的敌对，他做起事情来，总不是那么顺利。能借此机会缓和一下，也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