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也没有和他绕弯子:“我要公子替我救人。”
“何人?”
“至亲之妹,至亲之友。”
“为何人所囚?”
“西二街春燕坊酩酊楼之主,秦杜鹃。”
说到这里,萧玥停了下来,秦杜鹃之名在这永安何人不知?沦落到她手里的女子能是什么下场?不用说便也明白。
宁镜掀开锦被,萧玥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下,背脊便靠到了榻边上。
却见宁镜虽身着寝衣,却是整理衣衫,跪在榻上,对他行了跪拜大礼:“请三公子救我兄妹出囹圄。”
宁镜这一拜出自真心,诚意十足,没有半分敷衍欺瞒之意。
萧玥虽出身国公府,明面上众人对他恭恭敬敬,礼数周全,但到底年纪尚小,这样的大礼只有年节时,他给家里的父亲母亲拜过,这还是第一次受如此大礼。
一时间也有几分少年心气上头,胸膛里被激起了几分豪气来。
萧玥清咳了一声,说道:“宁公子不必如此大礼。”
宁镜起身抬头,眼神清亮满是期待,看着他似在等他的答案。
萧玥略想了想,说道:“救人不难,只是我与宁公子初相见,为什么要相信宁公子呢?”
听到他的话,宁镜便知事情成了,心中紧张散去,唇边弯起笑来,显得无比纯良:“三公子若救了我们,到时我们身家姓命都捏在三公子手中,我没有理由欺瞒公子。”
萧玥看着这张白玉般的面孔,那弯弯的笑意让整张脸都生动起来,像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忽然他也一笑:“那宁公子初见我,又怎地就这么相信我呢?”
宁镜神色暗淡了一瞬,但却立刻又无畏地一笑:“山前无路,水出无门,求生而已,哪里还由得我相信不相信呢?”
这句话倒是今日萧玥听到的最实诚的一句话。
送走萧玥时已是丑时,一张小脸上纯良的笑容在萧玥消失后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冷清地和刚才如同两人。宁镜躺在榻上,思绪翻飞,将一切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之后,才稍稍敢松了一口气。
这一日大起大落,凭着那一腔无处发泄的恨意撑到现在,这一下子精神微微松懈,便感觉疲倦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那边萧玥才了屋子,一个黑影便悄然无声地来到他的身边。
两人翻出了院子,院外另一个在暗处的黑影便也随之跟了过来,三人并肩而行快速远离了院子。
万耐俱寂,长街空无一人,三人这才脚步慢下,晃晃悠悠地交谈起来。
“怎么样,爷,问出什么了吗?”一个黑影出声,也是个少年声音。
还未等萧玥开口,另一人便嘿嘿地笑了起来,在这寂静的夜里那笑声莫名有几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