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后面恐怕还有人。连知府大人的面子都敢不买。”
这里已然有一帮人在这儿围观。能看着事态如此发展,出于对广州官场的了解,看出了一点猫腻。
现在为了一点税银,真的跟魏大人撕破脸的话,显然是得不偿失。最为重要的是,他们在这个事情上就不占理。
很多消息灵通的人心里都明白,魏雨农之所以要这么做,其实亦是被两广总督给逼的。
毕竟镇海营因为欠饷都要兵变了,而镇海营的上官巡抚大人突然间升到京师了,所以这个烂摊子就扔到了兵备道衙门的脑袋上。
镇海营的欠饷和赏赐要二万两白银。为了筹足这笔银子选择征收商税,实则一算是一个无奈之举。
正是这时,一个声音突然间响起。“我石家秉公守法,自然是要纳税进城,还请大人查验这些货物吧。”
“这人是谁呀?居然带头交商税。”
事情就是这样,如果大家都不交的话,还有的商量,但有人带头交的话,这些人就没有任何理由推脱了,所以大家都看向了带头交税的那个人。
“哟,这位可不得了啊,前些日子刚在城南开了一家杂货铺。得到了,而且还过了商税商会的三观。现在的买卖可大了。”
围观的百姓看到有人如此表态,纷纷的议论了起来。得知这位竟然有如此来头,已是不由得暗暗的称颂。
要知道能开杂货铺的可不是普通人,背后都有莫大的能量。没看从商会建立到现在一共才20多家,拿到了这个资格吗?
魏雨农看着对方如此配合征税,便是大手一挥,当即按照户部所制定的征税新标准进行征收商税。
这其实就是魏大人怕出意外特意通过林夕让石家当这个托的。
这广州税关的的商税有着很大的潜力,毕竟广州市对海外大明对海外贸易的一个重要商港只要能够实行正常征税,绝对不会一年仅有区区的几万两。只要能够认真的收税翻上10倍,这征收二三十万银还是能够达到的。
广州城码头上所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城内的大街小巷。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自然是乐见其成的事情,而那些商人历来都是盘剥的对象,看着那些官员大佬的店铺同样要交税,心里头更多还是叫好。
此事的相关人士,首当其冲的是广州府的知府吴守植。由于他的妻子就是广州城人士,所以他比一般的知府更具权势。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今日的家奴惹出了这等事情让自己在广州府的同僚眼前被那个土里刨食出身的家伙落了面子。而自己却没有办法给予反击,只能吃下这个暗亏。
实质上,那个管事的亦不是什么家奴,而是他正妻的堂弟。吴大人的脑袋也有些痛,这个妻弟一定要救出来但不能是现在。现在不是他出手的时机。
广州的衙门签押房内。吴守植已经年过五旬,由于有蒙古人血统的缘故,脸上的胡子就如戏曲中的张飞一样,不过举手投足间亦是有着儒雅的气度。
面对前来哭诉的妻子,吴守植作为官场的老油条,却是一眼窥破了玄机。
“你当真以为那个兵备道在收税啊?真正在广州码头税关上收税的人是两广总督大人。”
“就算是两广总督也不能这么霸道,一点不给你这个知府的面子。”
吴知府面前的夫人是他的第三任妻子,正是处于妇人的好年纪,此时正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一看就使人怜惜。
吴知府沉着声音反问:“人家怎么霸道了?谁规定咱们家的货不用缴纳商税了?”
“这么多年不都是不用脚吗?那你先将张庭仁张捞出来,咱们卖他个面子把所欠的税补齐。”张夫人自知理亏,便抹掉泪水做出让步说。
皮笑肉不笑着直视着他妻子的双眼,吴知府说道:“捞不了你的好弟弟,这次袭击朝廷命官,若是我这个时候还不知进退,去捞人不说是自取其辱,恐怕你相公的仕途便至此为止了。这个魏村夫真是懂得借势的好手,以后的成就肯定会高于为夫的。”
“这个魏村夫哪来那么大能耐?”吴夫人停止了哭诉,不可思议的瞪起了眼睛。
吴守直自嘲的笑了笑:“若是他没有这么大的能耐,便不会胆敢大张旗鼓的收关税,而大家亦不会都乖乖的交税进城。”
“税关的问题非一日之寒,并不是没有官员打过商税的主意。只是商税的利益牵扯甚广,许多官员和勋贵都牵涉其中,令历届总督都是投鼠忌器。
但这个弊病其主要的阻力便是由总督、广东布政使、巡抚、兵备道,还有盐科提举司造成的令出多门无法统一这就给了下面税官上下其手的机会。
但是现在广州巡抚无人而兵备道由于刚刚扶正时间太短,面对总督的压力和镇海营兵士欠饷的问题向盐科提举司提要银子。
而盐科提举司是不想出这份银子,于是就把魏大人推到税关那里去了。
便被这个魏大人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一,改前任的做法,显然是要对这个弊病对症下药没想到真被他办成了。
各方势力面对着这个强势的举动,却是纷纷选择向向兵备道进行了妥协。”
“大家这么怕他?”吴张氏本是大家闺秀,在意识到各方大佬的态度确实是妥协了之后,嘴巴微微的张了开来。
吴守直轻叹一声,却是朝着北京的方向望了过去并没有回答妻子的问题。
身穿蟒袍的广东布政使徐州,徐大人正在处理着公文。
得知自己这个钻到钱眼儿里的儿子到来,在听到儿子像他这里来告魏满仓的状的时候不满达到极点。